于是让戴义成稍等,嵇康回房中叮嘱了妻子曹莹几句,就说去帮王广继续放粮,你要多保重身体,然后转身出来,和戴义成来到府后小山的后山。
嵇康领先走进那洞口,洞口依然如故,戴义成急忙紧跟嵇康进去。
第二次走这山洞,嵇康记性好,大多路径都记得,走得快了许多;只是苦了戴义成,胆又小,又没有武功和法术,在黑暗的山洞中走得跌跌撞撞,头上撞了几个苞。
眼看着回到了“清幽秘境”,走了半晌,离阮娇娇家不远了。
戴义成心生一计,对嵇康说:“嵇兄,我上次承蒙阮姑娘赐药,心存感激,想帮她把院子中的盆景修整一番,要耽搁一阵子,要不你就在这里歇会等我?省得来回奔波。”
嵇康心中暗暗好笑,知道这戴义成必是有所图才回到这里,也不戳破他,点头答应。
戴义成十分高兴,匆匆往阮娇娇家里走去,却不知道嵇康远远地尾随着他。
戴义成走进竹林前的院子,刚好看见阮娇娇徘徊在众多的盆景中,一一赏玩。
阮娇娇脸上仍然蒙着面纱,只不过黄色的变成了黑色的。
戴义成厚着脸,上去行礼说:“阮姑娘,在下不知轻重,上次突然冲动,扯下了姑娘的面纱,今天特地回来赔礼!”
阮娇娇眼睛一亮,面纱下面的眼睛竟然有了笑意,问:“你已然离去,又原路返回,仅仅是为了道歉这么简单?”
戴义成脸一红,嗫嚅地说:“上次走得匆忙,我忘了问姑娘......可曾许配了人家?”
阮娇娇叹了口气,幽幽地说:“公子是在羞辱我吗?有谁会娶我这样的女人呢?你看了我的脸都尖叫了,我都好几年没照过镜子了!”
戴义成一听,立即上前几步,拉住阮娇娇的手,说:“我滑倒在山坡下,险些丧命,多亏姑娘出手相救,对我恩深似海;我离开你这里以后,无论做什么,脑子里总是你的影子。虽然姑娘天生有胎记,但是心灵无比美丽善良,能把这么多盆景伺候得欣欣向荣,我无比崇敬!我愿意娶你!”
阮娇娇顿时羞红了脸,害羞得说不出话来,半晌才轻轻地点了点头。
阮娇娇垂着头说:“我虽然不是大家闺秀,但也知礼仪;这山里人烟稀少,不求三媒六证,起码要有个证婚人吧?我们又不是野合。”
忽然旁边传来一个声音:“若二位都有此意,我愿证婚。”
阮娇娇抬头一看,说话的正是上次来过的嵇康。
戴义成有点不悦,嵇康偷偷地跟踪自己!但是正是缺媒人之际,也不好翻脸,随即换了副笑脸说:“嵇康兄来得正好,就请做我们的媒人吧,请你喝杯喜酒。”
嵇康笑道:“成人之美,当然是好事。只是你们双方的家人都不知道这门亲事,是不是太草率了?”
嵇康其实是探探阮娇娇,家里还有何人。
果然阮娇娇说:“我父母早逝,我从小和我哥哥相依为命。哥哥住在山那边,并不远,和嫂子、孩子在一起,我可以请他们来参加婚礼。”
戴义成说:“我家在南方,并无妻室,家中情况和娇娇差不多;我父母早逝,有个哥哥,但关系不好并无来往!所以我的婚事是自己说了算,就请嵇康兄保媒吧。”
嵇康心知,戴义成说的肯定不是实话,而且这阮娇娇很可能是妖!
嵇康沉吟道:“我看你们俩既然情投意合,也不急在一时,我看还是慎重起见,你们先定亲如何?”
阮娇娇喜悦地看着戴义成,含情脉脉;戴义成心事在铁线松上,见嵇康一说,也觉得有理,说:“这样也好,娇娇你去请你哥哥嫂子来;我打算和嵇康兄再去一趟洛阳城,卖掉一些盆景,换些银子,置办一些结婚用具,然后先定亲,过阵子再结婚。”
阮娇娇完全沉浸在甜蜜里,痴痴地看着戴义成,只会点头,样样同意。
戴义成催阮娇娇进屋找来一副担子,挑了几十盆盆景放好,然后对嵇康说:“嵇康兄,烦劳你留下,帮娇娇把家里收拾一下,她还要去请他哥哥来,家里不能没人,我去一趟洛阳很快就回来!”
嵇康听了暗暗好笑,心知戴义成想独吞银子,原来他缠着自己回到这里,是为了这些盆景,想必有人要高价买这些盆景。
嵇康绝顶聪明,虽然不知道戴义成在洛阳的经历,但是已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阮娇娇含情脉脉地目送戴义成要走,忽然想起一事,喊住戴义成,转身进了屋里拿出一支松明火把,递给戴义成说:“戴郎,山洞里听说不大干净,你点着这支火把穿过山洞,就事事吉祥了!”
戴义成急于脱身,无暇多想,接过火把放在担子里就走。
嵇康心中思量,这阮娇娇可能是树精,这火把大概是她和洞中精灵有了约定,不可伤害持火把的人。
阮娇娇忽然说:“嵇康公子,请到屋里坐会。”
正中嵇康下怀,嵇康对这植物成精满怀好奇,身上又带有宝剑,也不怕她暗害,就欣然跟着阮娇娇走进屋去。
阮娇娇张罗着泡茶,嵇康打量四周,这房子全是竹子搭建成的,气味清新;桌椅也是竹子做的,只是床很特别,完全是土垒成的,土还潮湿,上面连条被子也没有!
阮娇娇见嵇康盯着土床看,连忙掩饰道:“我喜欢凉快,所以晚上才把铺盖拿出来,土床上铺一层竹席,再铺铺盖。”
嵇康笑笑,明知阮娇娇就是睡在湿土上,确是树妖无疑,却不戳破她。
阮娇娇很快把茶泡好,放在桌子上,说:“嵇康公子,烦劳你帮我看着家,我去山那边请我哥哥嫂子来,商量成亲的事,很快就回来。”
嵇康满口答应,阮娇娇高兴地走出门去,嵇康偷偷地站在后面看了一会,阮娇娇走进一片树林,倏然不见了!
嵇康回到屋中,细看阮娇娇的那张土床,忽然发现泥土中有些细小的松针,不走近了看不出来。
嵇康暗暗点头,这阮娇娇可能是松树精,怪不得她养的盆景中松树类居多。
阮娇娇虽然是松树精,但是性格温和,还单纯易骗,虽然长得丑点,但十分善良。
只是阮娇娇去请他的哥哥,却不知道是个什么角色?
嵇康防患于未然,坐在椅子上调息,一边练气,一边休息一会,准备见识见识阮娇娇的哥哥。
再说戴义成挑着盆景担子,进了山洞,只觉得周围阴森森地冒冷气,又黑又冷又恐怖,隐隐还有怪声传来。
戴义成急忙点上阮娇娇送的松明火把,才觉得安宁了许多,身上也暖和了。
戴义成不敢多待,已经两次走过这条路,路径也熟悉了,于是一手扶着肩上的担子,一手举着火把,匆匆出了山洞。
一路来到城南花鸟市场,戴义成把担子放下,立刻就有人围上来看。
这些盆景都来自阮娇娇家,品种都和市场上卖的不同,爱盆景的人看得啧啧称奇!
立即就有人问戴义成,这些盆景怎么卖?
戴义成惦记着铁线松,把担子放下,把铁线松搬出来,然后说:“担子里的盆景,二十两银子一盆,任选!”
众人听了先是一愣,就有人说:“小兄弟,你不懂行情吧?这花鸟市场上的盆景,最多也就十两银子一盆。”
戴义成心里有底,冷笑道:“二十两不还价,你还爱要不要!”
话音刚落,就有人掏出二十两塞到戴义成手上,说:“我先挑了,我要这盆!”
一见有人付钱,立刻有人跟着掏银子,不大一会儿,一担盆景被抢得光光!
也有人看见了戴义成脚下的那盆铁线松,但是看看品相,估计价值不菲,于是就不问了,各自捧着盆景回家。
戴义成也不急,就坐在担子上,看着那仅剩的一盆铁线松盆景。
过了大约一杯茶的时间,马蹄声响起,来了一匹白马,正是那黄公子!
戴义成大喜,识货的来了,想站起来迎一迎他,转念一想,还是坐着,静候黄公子上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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