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实拍着胸脯说:“大人放心,我保证寸步不离,金砖绝无闪失!”
嵇康大喜,亲自督促村民们下水捞金砖,捞满十块就让他给安宁村的村民送去。
赵老实看看嵇康,欲言又止。
嵇康问:“老伯有话,但说无妨。”
赵老实说:“大人都让燕顺喜去送金砖,他会不会私下藏起几块来?”
嵇康笑道:“他送出多少块,我心里都有本帐;村里的人数是固定的,到时候一核对就出来了,他贪污不了!”
赵老实佩服地说:“大人果然是个才子,不愧为竹林七贤!心思缜密,破了不少奇案!”
嵇康谦虚道:“老伯过奖了,只不过是为朝廷出力,报效皇上。”
赵老实点起了一袋旱烟,把烟袋举起说:“大人,看这阵势,要捞一夜,要不您抽袋烟,提提神?”
嵇康微笑着谢过赵老实,接过烟袋吸了一口,一开始觉得呛,吸了几口觉得香,提神。
嵇康美滋滋地吸完一袋,赵老实却把烟袋要过去,笑道:“大人是不是还想再来一袋?还是歇会吧,这烟抽多了会醉,还是歇一会,下半夜再让你抽一袋,呵呵。”
嵇康谢过赵老实,兴奋地看着黄龙潭里的村民上上下下地捞金砖。
过了一会,燕顺喜高高兴兴地回来了,一手拎着一个布袋,鼓鼓囊囊地,一手拎着一个大水壶。
胡江蹦蹦跳跳地迎上去,帮着接过布袋,打开袋口看了看,高兴得叫起来:“包子!”
胡江也不客气,伸手就抓了两个啃了起来。
燕顺喜笑骂道:“你这个馋鬼,没吃晚饭啊?这些包子是乡亲们做了给下水摸金的汉子做点心的,还有一大壶热茶。”
赵老实一听,接过茶壶,问:“杯子呢?总不能对着大茶壶喝吧?”
燕顺喜从怀里掏出几个杯子,说:“我一个人不好拿,只带了几个杯子,大家凑合着喝吧。”
这时刚好有两个村民从水里浮上来,燕顺喜忙喊:“上岸歇会,热腾腾的包子,还有热茶,大家吃点喝点,歇一会再干!”
村民大喜,爬上石梁,坐下吃包子喝茶。
嵇康笑吟吟地看着村民们轮流休息,却个个面带喜色,心知是每家发一块金砖吸引了他们。
嵇康心里暗暗喟叹,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真的不假,其实老百姓很好统治,只要能吃上口饱饭,就不会有人造反;而当官的大多贪得无厌,拼命盘剥百姓,往往是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
这黄龙潭里的金砖,是当年的黄巾军留下的,黄巾军也是走投无路才揭竿而起,却成了各路豪强猎杀立功的进身之阶,命运何其不公?!
嵇康又看了一会村民们下水摸金砖,渐渐倦意袭来,已经到了半夜。
赵老实笑呵呵地又点起一袋旱烟,让嵇康抽,才驱走睡意。
一直忙到天色微明,村民们纷纷浮了上来,都说水下摸不到金砖了。
嵇康满意地点点头,让大家上岸穿衣休息,一再叮嘱这事切莫外传。
这时石梁上堆积的金砖已有百十块,燕顺喜和赵老实、胡江早已把它们装进几个鱼篓,排成一列,有四个大鱼篓,都是满满的。
嵇康问过燕顺喜,安宁村村民个个家中都分到了金砖;嵇康满意地点点头,和赵老实等人一起,把四个沉甸甸的鱼篓搬运到燕顺喜家里,村民们谢过嵇康,各自散去,回家休息。
嵇康眼看着四个鱼篓被搬进燕顺喜家柴房,嵇康也跟了进去,从鱼篓里拿出四块金砖,给燕顺喜两块,赵老实和胡江各一块。
胡江怯生生地说:“我从来没得过这么多金子,我要是拿回去,迟早被我那不贤惠的嫂子发现!赵爷爷,我放你家行不?”
赵老实高兴地满口答应:“这样也好,我帮你收着,等你长大了成家我再给你,省得被你嫂子弄走,还走漏消息!”
嵇康也很高兴,说:“这样也好,免得泄密。就请你们二位在此守着金砖,我去赵三得家,办完事就来。”
赵老实和胡江守着柴房里的金砖,燕顺喜弄来了早饭给二人吃,嵇康已经出了门,赶到赵三得家。
赵三得刚刚起来,一见嵇康连忙行礼,问昨夜在何处过宿?嵇康就说在村里游玩,到张老实家睡了一觉。
赵三得急忙下令送早饭来,家奴早已准备好,很快端来包子稀饭面条,还有燕窝汤、人参汤,供赵三得和嵇康享用。
嵇康匆匆洗漱了嘴脸,和赵三得吃罢早饭,各自上马,前往三十里外的李员外家。
路上赵三得主动介绍起李员外:“这李员外家业非常大,远近闻名,是个财主。他与本县县令私交很好,在当地没有人敢与他作对,倒也是个人物。
这李员外虽然不是什么恶霸,却也不是一个善人,非常贪财!
他的佃户中很多人都欠他的租金还不起,倒不是佃户耍赖不还,而是因为李员外收的租金实在过高,交了租金就勉强只够一家几口糊口,如果遇上天灾之祸,那就只能听天由命。
李员外手下还有帮无赖泼皮组成的催收队,专门负责收取佃户地租;有一次,一个交不起租金的佃户,被这群人失手打死,此事最终被李员外买通官府,外不了了之。
百姓都恨李员外,但是敢怒不敢言。”
嵇康静静地听赵三得说完,问他:“这李员外怎么会离奇死去?”
赵三得说:“昨晚我又陆续听到消息,李员外年纪和我差不多大,平时没病,所以他突然死去,我十分意外!
听说李员外最近迷上了赌博,佃户欠他钱的,他非要拖着别人赌两把;赢了就不用还欠账,输了就写欠条,利滚利,驴打滚,他觉得这是生财之道!我听说,李员外是死在赌桌上的,十分诡异!”
嵇康诧异道:“死在赌桌上?难不成是赢了大钱,兴奋过度?”
赵三得说:“具体情况我也不熟悉,到了他家就知道了。”
二人纵马疾驰,三十里路程很快就到了,李员外家里已经摆下灵堂,哭声一片。
赵三得领着嵇康进去,早有家奴报于女主人,李员外的夫人李张氏迎了出来。
李张氏脸有泪痕,让二位客人进去奉茶,赵三得和嵇康先到灵前拜了几拜,然后进了客厅坐下。
嵇康暗暗打量李张氏,显得很年轻,面容姣好,虽然穿着孝衣一身白,但是如梨花带雨、楚楚动人。
就听赵三得问:“夫人,我贤弟李员外是怎么死的?”
李张氏看看旁边坐着的嵇康,欲言又止。
赵三得忙说:“夫人,这位是断案如神的嵇康大人,朝廷的高管,恰好在我家做客,我好不容易才把他请来的!有什么话,你直接对嵇大人说,无须隐瞒。”
李张氏连忙跪拜嵇康,哭着说:“大人,我丈夫死得好奇怪呀,他是死在一只骰子上的!”
嵇康连忙让李张氏起来,诧异地问:“难道是一只骰子夺去了你丈夫的性命?到底怎么回事?”
嵇康连忙让李张氏起来,诧异地问:“难道是一只骰子夺去了你丈夫的性命?到底怎么回事?”
李张氏哭哭啼啼地站起来,带着嵇康和赵三得来到灵堂,揭起盖着尸体的白布,把李员外的右手拎起来。嵇康一看,李员外右手上还有血迹,赫然粘着一只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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