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康一边走路,一边听族长姜正刚诉说表弟姜晓飞的悲惨身世,喟叹不已。
嵇康问姜正刚:“族长,姜晓飞既然如此苦楚,又是你的表弟,你何不把他接到家中抚养?”
姜正刚说:“我那表弟和他母亲一样的倔强!虽然是个少年,却极有骨气,宁可捡些垃圾堆中的剩饭剩菜吃,也不愿接受别人的施舍,是个犟驴,拿他没办法!”
停顿了一会,姜正刚继续说:“自从母亲死后,姜晓飞经常受村中其他孩童的欺凌,小伙伴们见到姜晓飞便嘲笑他没有爹妈,姜晓飞稍有顶嘴便遭一顿毒打。而大人们不仅不阻止,反而斥责姜晓飞没人管教,任凭自己的孩子欺负姜晓飞,姜晓飞每次都握紧小拳头,气的小脸通红,却又无能为力。
一眨眼两年过去了,姜晓飞也已经十岁了,却仍旧没有摆脱受人欺负的命运。
一日,几个孩童在后山玩踢毽子,便让姜晓飞站在边上负责捡毽子;踢了一会,其中一个年龄比较大的孩子一脚将毽子踢飞,毽子越过一堆乱石,朝着后山山下的林中飞去。
几个孩童面面相觑,不知该怎么办,原来那山下的林子是村中的禁区,不许任何人进入,大人们都吓唬小孩说里面有吃人的妖怪,所以谁都不敢进去。
那个将毽子踢飞的孩子对姜晓飞说:“姜晓飞,你去把毽子捡回来。”
“我,我不敢去,里面有妖怪。”姜晓飞本就胆小,都快要被吓哭了。
“你去不去?不去就让你和你爹一样,人到中年郁郁而终。”那个孩子脱口说道。
“你说什么?”姜晓飞一惊,不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自己记得曾问过娘爹是怎么死的,娘只是哭,却不回答自己,听他这么说,好似自己的爹是忧愤死的。
“没、没什么,赶紧去,不然饶不了你。”那孩子自知失言,赶忙催促姜晓飞将毽子拿回来。
那孩子是村中富豪的儿子,经常带头欺负姜晓飞,姜晓飞很怕他,不敢不去。
姜晓飞战战兢兢地走进林中,寻了好久都找不到,又不敢回去,只得在林中游荡;不知不觉穿过了林子,来到山下,那山下有个山洞,一眼望去,洞中幽暗,姜晓飞有些怕,不敢再往前走,这时忽然觉得腰间的香囊颤动不已,拿出一看,香囊中那颗不知是何物的珠子在震动。
这香囊姜晓飞打小就带着,娘生前曾经告诉过姜晓飞,这是父亲在自己刚出生时送给自己的,所以姜晓飞一直都戴在身上;姜晓飞也经常拿着香囊把玩,发现里面除了香粉外,还有一颗珠子,他只当是香囊里原本就有的东西,也就没有在意,却不知为何今日颤动不已。
这时那洞中忽然也传来响声,好似铁链碰撞的声响,小孩子好奇,忘记了恐惧,禁不住想去看看是什么。
姜晓飞摸索着走进山洞,隐隐约约看到山洞深处有个人,壮着胆子近前一看,竟是个须发皆白的老者!
那老者被拇指粗细闪着寒光的铁链捆绑住双脚,绑在一块巨大的连在山体中的山石之上,动弹不得。
那老者见姜晓飞走上前来,双眼紧盯着他手中的香囊,脸上露出亢奋的神情,几近扭曲,显得很是恐怖。
“小娃娃,你手中拿的是什么啊?可以让爷爷看看吗?”那老者虽然极力装出和善,但语气却因为抑制不住的兴奋显得很是怪异,让姜晓飞很害怕。
“我、我手里是我爹死前留给我的香囊。”姜晓飞怯怯的说道,然后抬起手让老者看。
“我不是问你香囊,我是问你香囊里面是什么?”那老者先前一直在盯着香囊看,说话间抬起头看了姜晓飞一眼,顿时愣住了,“这小鬼,怎么长得这么像我那个故人。”
“小娃娃我问你,你姓甚名谁,你父亲叫什么?”
“我叫姜晓飞,我父亲叫姜飞鹏。”
老者一听脸色顿变,叹息道:“你果然是他儿子,你刚才说什么?你父亲死了?他什么时候死的?”
姜晓飞想起父亲,有些难过,说道:“我娘说我刚出生没多久我爹就死了,我今年十岁了,我爹应该已经死去近十年了。”
那老者听罢,顿时脸现悲色,哀声道:“好友,我对不起你,你是因我而死啊!”而后,那老者满脸狰狞,咬牙切齿道:“那老匹夫,竟敢害我,我定要让他血债血偿。”
姜晓飞见那老者如凶神恶煞般,被吓得连连后退,老者说道:“孩儿你不必害怕,我与你父亲乃是挚交,你且把那香囊中的珠子给我,我会将关于你父亲之事告诉你的。”
姜晓飞一听连连后退,心中舍不得把父亲的遗物给他,于是跌跌碰碰地逃回家中,把事情告诉了我!”
嵇康听姜志刚说完,知道其中必有蹊跷,于是说:“姜晓飞现在何处?带他来见我。”
姜志刚走到客厅门口喊了两声,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怯生生地走了过来,站在那里看着嵇康。
姜志刚喝令他跪拜嵇大人,嵇康连忙吩咐免礼,让姜晓飞走到面前说话。
姜晓飞怯生生地靠近嵇康,嵇康怜惜地上下打量他;只见姜晓飞年纪虽小,经历过的事情却不少,脸上明显比同年人成熟,嘴唇紧抿,一脸的刚毅之色。
身上的衣服虽然破旧了,倒是洗得干干净净,嵇康笑道:“姜晓飞,你表哥姜志刚给你新衣服了,你不肯穿,还穿着自己的旧衣服对吧?”
姜晓飞看着嵇康,没有开口。
嵇康知道这种孤儿戒惧心理极强,关心地拉起他的手,问:“那山洞里的老者吓着你了吧?别怕,我们会帮你,你能不能把那香囊给我看看?”
姜晓飞迟疑了一会,从怀里缓缓掏出了那个香囊,却不肯放到嵇康手中,只是松开了袋口,让嵇康自己看。
嵇康也不介意,凑上去一看,里面一颗珠子晶莹剔透,流光溢彩,十分漂亮。
细看了一会,嵇康大吃一惊,说:“这是颗龙珠!姜晓飞你如何得来的?”
姜晓飞嘴唇紧闭不说话,姜志刚说:“大人,这是他父亲留给他的遗物,也没留其他什么东西,就这么一点纪念了。”
嵇康思忖了一会,说:“姜晓飞的父亲必定有一番奇遇,不然怎能得到龙珠?他的父亲已经过世,我们只有去那山洞,见一见老者,探个水落石出!”
姜志刚点头同意,问:“那山洞十分诡异,要不要我喊上几个族人,一起去壮壮胆?”
嵇康微微一笑,说:“无须,我腰间宝剑可抵千军万马,你带上一支火把,防止山洞里阴暗,我们这就出发。”
姜志刚于是带上火把,叮嘱了家人几句,带上姜晓飞引路,领着嵇康前往那怪洞。
一路穿过树林,来到后山脚下,现出那个洞。
洞口并不大,长满了蒿草,不走到近前很难发现。
进洞后,姜志刚点起火把照明,里面隐约有潺潺的流水声。
嵇康看着地面,乱石嶙峋,地下似乎有暗流,只听得流水声,却看不见水。
越往里走,山洞越低,忽然嵇康胸前的墨玉佩绿光大盛!
嵇康吃了一惊,里面有精怪一类的非人!
于是拔出炼妖剑防身,接过姜志刚的火把,走在最前面。
嵇康小心前进,远远看见山洞深处有个人站着,壮着胆子近前一看,火把一照,还真是个人,是个须发皆白的老者!
那老者被拇指粗细闪着寒光的铁链捆绑住双脚,绑在一块巨大的山石之上,动弹不得。
那老者看见嵇康等三人,先是一愣,继而哈哈大笑。
嵇康莫名其妙,问他:“老丈,你为何被困在这里?因何发笑?”
老者说:“你是嵇康对吧?我并不是人,而是龙!我被人暗算,夺去龙珠,困在这里,只有饮用地下的流水苟延残喘。今天遇到你,我算是熬出头了,有了出头之日!”
嵇康十分诧异,问:“老人家,你认识我?怎么遇到我就有了出头之日呢?”
老者笑道:“我既然作为一个人站在你面前,就是已经得道、能够开口说话、脱去的异类的形骸了!十几年前,我和姜晓飞的父亲姜飞鹏是知己好友,他喜欢钓鱼,却很仁慈,每次钓到小鱼和带籽的鱼都放掉,我在水下潜修,看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