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天祥大喜,赶忙回家收拾行李细软,准备出逃。
仇兴和拉着仇倩倩的手,哭诉道:“闺女,你这一走,何日才能回来?明日那狗官司马新必定来要人,爹和你再难见面了!”
仇倩倩笑道:“爹爹莫慌,女儿已经想好对策,您现在进城,连夜去洛阳县衙状告执金吾司马新带走你女儿,至今未归!那司马新心中有鬼,必定不敢声张,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敢找你麻烦。”
仇兴和大喜,擦擦眼泪走了。
仇倩倩和孙天祥带上些银两,连夜逃亡,背井离乡避风头去了。
第二天司马新醒来发觉此事,气急败坏,想想自己纵横十几年,被一个丫头搞得颜面扫地,真是丢人!
偏偏管家来报,仇兴和连夜去县衙告状,向司马新要人!
司马新大惊,心知县令王广不好惹,趁他出去赈灾放粮还没回来,赶紧去求司马懿,把案子由京兆尹提审,绕过洛阳县衙。
达到目的后,司马新愤恨难消,暗中嘱咐一名关在牢里的江洋大盗,诬陷指认孙天祥是同伙。
所谓贼咬一口,入木三分,司马新以此为借口,伪造罪名,四处通缉孙天祥和仇倩倩二人。
孙天祥和仇倩倩,从洛阳出发,隐姓埋名,逃到了百十里外的王家村;二人患难见真情,逃亡途中,孙天祥拿出银子举办了简易的婚礼,已经结为夫妻,发誓生死与共。
躲藏了一个多月,村中无赖卞二没禁住重金悬赏的诱惑,觉着孙天祥和仇倩倩形迹可疑,将二人的住处告发至官府;司马新闻报后,派重兵将王家村团团围住,杀死了孙天祥,带走仇倩倩。
仇倩倩痛哭流泪,决心与孙天祥一同赴死;无奈发现已有身孕,腹中胎儿虽未成形,但其性命实属无辜,就此死去,于心不忍,于是便随着官兵回到了司马府。
司马新见到仇倩倩,美貌依旧,风韵反增,色心再起,问仇倩倩是否愿意做妾,肯则荣华富贵享用不尽,不肯定要她死在当场,并牵连仇倩倩的父亲。
仇倩倩忍辱负重,不得不从,被迫嫁给了司马新;七个多月后仇倩倩生下一男婴,起名司马念祥,寓意怀念其父孙天祥,从未改变。
司马新本来就疑心重重,一听孩子起这么个名字,又没有足月就生产了,心知不是自己的种,自己替孙天祥养着孩子!
司马新妒火中烧,终于在一次酒后,对仇倩倩大打出手,不但打死了仇倩倩,还将仇倩倩割去头颅,浸泡于烈酒之中,以解心头之恨。
嵇康听王晓兆讲完,气得直哆嗦,天子脚下,首善之都,竟然出现了这等骇人听闻的冤案,真是无法无天!
嵇康大骂了司马新一顿,渐渐冷静下来,问王晓兆:“仇倩倩被害,你是如何知道得这么清楚?”
王晓兆说:“大人,司马新府中有一位仆妇,是我的远方表姐,这些都是她偷偷地告诉我的,我还没敢告诉我表叔仇兴和,怕他受不了刺激。”
嵇康心中一动,问:“仇兴和现在怎么样了?”
王晓兆说:“仇倩倩被抓进司马新府里,他思念女儿,几次去求见,司马新竟然不让他进府去见女儿;他回家后日夜哭泣,把眼睛哭瞎,昨天已经去世了。他家中再无亲人,已经家破人亡,我今天就是来为他买棺材的。”
嵇康气得咬牙切齿,说:“司马新狗贼,丧尽天良灭绝人性,我绝不能饶了他!”
王晓兆提醒说:“大人,他是司马懿的亲戚,您若是参奏他,不一定能扳倒他;再说仇倩倩已死,死无对质,他再把仇倩倩的尸体藏起来,您没有证据,也是无可奈何。”
嵇康思忖一会,问:“依你看,怎么给仇倩倩报仇?”
王晓兆说:“大人,仇倩倩惨死,头颅被割下泡在烈酒中,尸体埋了,自然心中极其痛恨司马新!可以在这上面做文章,若是能召来仇倩倩的冤魂,让她的头颅去咬死司马新,司马新死了家里人也不敢声张,因为没人相信,也不光彩!”
嵇康大喜,说:“你倒是聪明,果然妙计!此事就交由我去办理,你去为苦命的表叔仇兴和办丧事,我办成了这件事再去通知你,你把地址留下。”
于是王晓兆口述了住址,拜谢了嵇康,走了。
嵇康回到家中,想告诉曹莹,一见她正在哄哭泣的女儿嵇瑶瑶,就没有说,独自去了书房,想出一条计策。
第二天,嵇康早早起来,去了司马新府外,一看司马府对面有座茶馆,就坐在门口的桌子上喝茶。
到了晌午时分,司马新从府里走了出来,嵇康一眼就认出了他。
司马新的执金吾职位虽然不算太高,但是一个要职,朝中的官员几乎都认识他。
嵇康上去拱手为礼,笑问:“司马大人哪里去?”
司马新一看是嵇康,连忙还礼,说:“嵇大人怎会在此?真是幸会。”
嵇康说:“下官路过此地,巧遇大人,过来打个招呼。已近正午,大人可否有空?小弟做东,陪大人饮几杯?”
司马新一听心里犯嘀咕,嵇康在朝廷里属于贵戚,是沛穆王曹林的孙女婿,又是清流,向来与司马懿一派不和;而自己是司马懿一派,一直与曹氏宗族、司空王凌等元老派重臣不睦,嵇康怎会请自己喝酒?
但是自古拳头不打笑脸,嵇康难得向自己示好,不能不去。
司马新慨然说:“既然到了我家门口,嵇大人就不必客气了,就在我府中饮上几杯,吃个便饭吧。”
嵇康笑道:“今日是小弟提出来的,理应我做东,听说醉仙楼新推出了一款菜肴,叫烟雨朦胧,是江南过来的厨师烧的名菜,是一款鱼羹,十分味美,大人赏光去尝尝?”
司马新见嵇康十分客气,笑道:“就依大人,大人没骑马?我去调一辆马车去酒楼,吃完再送你回家。”
嵇康欣然点头,坐上司马新的马车,一同去了醉仙楼,同饮美酒。
司马新见嵇康点了一桌子菜,心中感动,却又不敢深谈,怕嵇康是有什么目的套自己的话。
于是二人频频互敬美酒,享用美食,却谈些不着调的话,洛阳的风土人情,官场趣事。
吃了大约一个时辰,嵇康起身告辞,说家有幼女,要回去照顾女儿。
司马新非常客气地送嵇康下楼,命家奴驾着马车送嵇康回府。
嵇康达到了目的,回家午睡,刚好嵇瑶瑶睡着了,妻子曹莹也趁机午休一会。
曹莹闻到嵇康的酒气,问起和谁喝酒了?嵇康得意地把仇倩倩的事情告诉了曹莹。
曹莹问:“你故意接近司马新,就是为了见到仇倩倩的泡在烈酒里的头颅?”
嵇康点点头说:“是的,不见到头颅,我无法作法;我请了司马新一顿酒,按常理他要回请我一次,有可能去他家里饮酒,我就灌醉他,趁机激他拿出头颅让我看!”
曹莹担心地说:“你小心点,一个人去他家里,我怕他的家奴对你不利。”
嵇康笑笑,说:“这个倒不用担心,我宝剑不离身,他那些家丁在我眼里犹如稻草人,不堪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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