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康和衙役相继翻过围墙,到了凌志光隔壁邻居家。
衙役刚刚站稳脚跟,就问嵇康:“大人,您知道这是谁家?”
嵇康点点头,说:“我之前已经走访过,这是家大户人家,户主名叫沈福佑,是个财主,家财万贯。所以我们的行动要格外小心,最好不要惊动沈家的人,免得节外生枝。”
衙役遵命,蹲下来在地上仔细观察。
嵇康沿着围墙巡视,忽然发现旁边灌木丛中挂着一缕绿裙子的布条,是丝质的,十分眼熟。
嵇康小心地把它摘下来,放进怀里,却一时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衙役这时候兴奋地说:“大人!在围墙下面发现几只脚印,看脚印的大小,有男有女,跟凌志光家的墙那边脚印一模一样!看来这沈福佑与凌王氏的尸体,脱不了干系!我们是不是去沈福佑家里搜查一番?”
嵇康沉吟片刻,说:“慢!此刻我们没有沈福佑涉案的证据,贸然行动只会打草惊蛇,不如原路退回,再做计较。”
衙役遵命,于是和嵇康又翻过围墙,到了凌志光家,和其他衙役再次搜寻一番,无所发现,于是一帮人撤离现场,回到洛阳县衙。
王广和县丞听了嵇康的案情通报,王广说:“沈福佑与此案有莫大的关系,要不我们来个敲山震虎?”
嵇康笑道:“如何敲山震虎,请大人明示。”
王广也笑道:“现在已经肯定,凌志光妻子凌王氏的尸体不是她本人的,从凌家和沈福佑家两边的脚印看,凌王氏很可能还活着;那么我们在凌志光家里发现的无头尸体就不是凌王氏的,而是另有其人!这个死者很可能与沈福佑有些关系,我们何不把沈福佑传来县衙问话,就问他凌王氏被害那一晚,他在家里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然后看他的回话,再敲打敲打他;他若心里有鬼,回家必定要拿银子去封当事人的口,然后老弟你悄悄潜入府去,调查个一清二楚!”
嵇康和县丞都称赞是妙计,于是县令王广派衙役去传沈福佑。
时间不大,沈福佑来了,跪在地上参拜三位大人。
嵇康仔细打量沈福佑,只见他大约三十多岁,面白无须,容貌雍容而自信,只是眼睛有点浮肿,显然是房事过度。
沈福佑不卑不亢地对三位大人行礼,问传召有何事?
王广说:“你的邻居凌志光家里死了人,你知不知道?”
沈福佑缓缓地说:“听说了,好像是他的妻子死了。”
王广问:“他家出事的那晚,你在哪里?在做什么?”
沈福佑答:“大人,他家那晚出事,我并不知道,虽然是邻居,平时凌志光经常出门做生意,极少来往。他家出事时,我已在家里饮酒完毕,睡了一觉。”
王广沉吟道:“你家与凌志光家仅一墙之隔,难道没听到点动静?”、
沈福佑答道:“虽然隔着一堵墙,但是平时并无来往;而且出事的时候是晚上,谁会没事跑到墙边去听隔壁人家的动静?所以在下实在是不知,请大人明察。”
王广见他回答得滴水不漏,干脆挑明了说:“既然你不知情,那么你家和凌志光家隔着的那堵围墙,怎么墙下有许多脚印?墙上的苔藓还有摩擦过的痕迹?是谁没事爬来爬去?”
沈福佑没想到王广会问这个,愣了半天,神色不变地说:“大人所说之事,我实在不知,待我回去立刻调查,是哪个大胆的家奴弄鬼,他想干什么?待我问出下落,再来回禀大人!”
王广点点头,说:“我知你家大业大,下面家奴的事也管不过来,也罢,你且回去,三日后再来回话。”
沈福佑连连称谢,拜别而去。
嵇康也站起来说:“二位大人,我且跟踪他去,看看他做些什么?”
王广点点头说:“好,注意自身的安全,不可大意。”
嵇康大大咧咧地说:“大人尽管放心,什么样的妖精都没能奈何我,我有炼妖剑防身,足矣!”
嵇康很自信地出了县衙,一路直奔沈福佑的府邸。
到了府外,嵇康一看一愣,只见门口站着四个武士把门,都是身材魁梧、一身肌肉的彪形大汉,横眉冷对看着过往的行人。
嵇康一看,不能硬闯,于是再次回到凌志光家,从围墙处翻了过去,进入沈福佑府中!
谁知嵇康刚刚挑落到地上,一左一右闪过两道黑影,各持一条铁棍,也不说话,“呼呼”两声抡棍就砸嵇康!
嵇康大惊,急忙往前一窜,拔出炼妖剑迎敌。
炼妖剑以一敌二,铁棍又沉又快,嵇康很快落在了下风。
嵇康一边招架,一边心里盘算,自己太大意了!
沈福佑被县令王广喊去衙门问话,敲打敲打,就提到了沈福佑家和凌志光家的隔墙;沈福佑回家后必定有了警惕,派出家中护院埋伏在围墙旁边,就等官府的人来上钩!
不过嵇康看看旁边两名护院的武士,用的都是铁棍,心里也有底;毕竟沈福佑不敢杀害官府的人,只是装作不知情,让武士把自己抓住,羞辱一番!
嵇康想到这里,一分神,忽然左腿剧疼,竟然被铁棍扫了一下!
嵇康急忙全神贯注迎敌,且战且退,两名武士也不说话,持棍紧追不舍。
嵇康一边逃,一边心里悲愤,自己降妖除怪,也算是身经百战了,今天被两个看家护院的匹夫打伤,不得不逃,真是窝火!
但是转念一想,自己以往的征战,都是依靠法术,仗着宝剑的厉害取胜,无往而不利!今天遇到两个武士,上来就偷袭,一言不发,倒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嵇康一边招架,一边退却,一边四处张望,寻思脱身之计。
远远地看见右后侧有一座假山,占地不小;假山前面有座水池,假山里面曲径通幽,不知通往何处。
嵇康心生一计,且战且退,退到水池旁边,忽然喊了一声:“沈福佑,你终于出来了!”
二位武士不知是计,转头去看,脚下慢了下来。
嵇康趁机全力转身一跳,跃过水池,险些掉进水里。
嵇康飞快地往假山洞里一钻,一手飞快地掏出火折子照明,顺着弯弯曲曲的山洞,直往前钻。
走了约莫十几米远,嵇康一看愣住了,这山洞竟然到头了,前面石头堵住去路,无路可逃!
嵇康心中焦急,自己闯进了一条死路,被两位武士擒去,虽然没有性命之忧,到底脸上无光。
嵇康冷静地四下观察,忽然发现洞壁上有块石头,凸起在外面,石头表面还比较光滑,似乎常有人摩挲。
这时后面隐约传来脚步声,两名武士追近了!
嵇康不再犹豫,毅然伸手按下去石头!
只听“扎扎扎”一阵响,假山尽头竟然慢慢分开,露出一条秘道!
这时候后面追赶的脚步声越发近了,嵇康一闪身钻进秘道,身后的洞壁缓缓又关闭起来。
嵇康急急往前走,心中既喜且忧;喜的是,摆脱了追兵,忧的是,这条秘道如此隐秘,只怕前面不是好去处!
嵇康仍然拿着炼妖剑戒备,走过一段弯弯曲曲的秘道,前面豁然开朗,出现一座装饰华丽的屋子,里面灯火通明,香气氤氲。
嵇康一愣,走进去一看,屋子是两间,旁边还有一间卧室,用粉红色的锦缎与外间隔开,鼻子中隐隐闻到一阵脂粉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