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灵秋放心地走回屋里,点上油灯,坐在床上想看会书睡觉。
谁知无意中看见衣服破了条缝,只得翻出针线,坐在灯下补衣服。缝着缝着,韩灵秋的指尖不小心被针扎了一下,疼得他龇牙咧嘴的。
韩灵秋心想,假若能娶个媳妇该有多好啊!衣服破了有人缝补,肚子饿了有人端来香喷喷的饭菜,家里有人打扫,回到家能吃上一口热饭!
但是自己并不宽裕,种田也赚不了多少钱,只够糊口,却哪里来的钱娶媳妇?
韩灵秋前思后想,娶妻很难,除非对方爱慕他的人品,不怕贫穷,肯跟他过苦日子。
但是这样贤惠的女子,普天之下又有几人?怎么会让自己遇到?
韩灵秋不由得长叹了一声,自言自语道:“哪有不嫌我贫贱又和我真心相爱的好姑娘?只怕打着灯笼也难寻!”
嗟叹了一会,韩灵秋想想时辰不早了,也无心再去看书,吹灭了油灯,躺在床上准备睡觉。
朦朦胧胧中,韩灵秋刚要睡着,忽然听见有人敲门!
韩灵秋一惊,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因为自己是个孤儿,家中无亲无故,谁会夜晚来敲自己的门?
韩灵秋凝神静听,果然是自家的大门外有人敲门“咚咚咚。”
韩灵秋连忙披上衣服,点燃油灯,出去开门。
门外倒是月色明亮,韩灵秋拉开木门,看见门外站着一位窈窕动人的姑娘,一身黄色的衣裳,虽然是土布做的不值几个钱,但是穿着非常合身,衬托出姑娘气势不凡。
韩灵秋纳闷地问:“姑娘是何人?深夜光临我的寒舍,有何贵干?”
姑娘脸红了红,怯生生地说:“这位公子,我叫金灵,因出门走亲戚迷了路,前不巴村后不巴店,能否在你家里借宿一夜?”
韩灵秋一听,心头有如鹿撞,乱了方寸,说:“这、这怕是不方便吧,我家里就我一个男子,男女授受不亲,怎好借宿?况且我也不是什么公子,就是一个种田的,家中简陋不堪,怕慢待了姑娘。”
谁知金灵突然莞尔一笑,说:“公子真有意思,我就是错过了宿头,这里也没有客栈,你让我一个弱女子在外面冻一夜吗?你家再简陋,床总有吧?我将就着凑合一夜,天一亮就走,房钱照付。”
这么一说,韩灵秋不好意思让姑娘走了,就开门把姑娘请了进来。
金灵却似乎对韩灵秋家非常熟悉,直接走进卧房说:“公子贵姓大名?我看你家中只有一张床,要不劳烦你给我找些干草来,我垫在地上将就眯一觉吧。”
韩灵秋忙说:“在下姓韩,韩灵秋。家中柴房里有的是干草,只是我与姑娘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万一传出去怕是有损姑娘名节,干脆我去柴房里,躺在柴草上过一夜吧,床让给姑娘睡。”
金灵却忽然一本正经地说:“韩公子好固执!我看你家中农具颇多,公子是个种田的吧?种田很苦,白天劳累,晚上再睡不好觉,白天怎么下地干活?就不必多虑了,你找些干草来即可,床还是你睡。”
韩灵秋没想到金灵姑娘看上去娇美,性格却如此豪爽,于是乖乖地走到柴房,捧了一大捧干草进来。
金灵不由分说,把干草摊开,和衣睡了上去,不一会儿竟然睡着了!
韩灵秋只得轻手轻脚地上了床,睡在床上,鼻子中却隐约闻到一股处子的幽香,心猿意马,一夜没有睡安稳。
天明鸡叫时,韩灵秋悄然穿衣起来,看看床下的干草上,金灵还在酣睡,就轻手轻脚地出了卧房,洗漱一番,带上干粮,下地干活去了。
到了傍晚收工,韩灵秋满以为金灵早就走了,谁知道回家一看,院子里扫得干干净净,自己堆放的脏衣服也洗净了,正晾在绳子上晒,已经快干了!厨房里菜铲响动,烟囱里热气腾腾,饭菜的香气一阵阵传来,有人在厨房里做饭!
韩灵秋吃了一惊,连忙走进厨房一看,金灵正在炒菜,灶台上放了几样做好了的菜,饭锅里饭也好了。
韩灵秋脸一红,诧异地问:“金灵姑娘还没走么?你不想回家了?”
金灵闻声回头,朝韩灵秋嫣然一笑,说:“公子留宿之恩未报,我怎能就走?反正我身上也没钱报答公子,只好做些家务来偿还,嘻嘻。”
韩灵秋心中大喜,忙说:“既然饭菜都做好了,姑娘和我一起用些吧?”说完走进厨房就要拿碗盛饭。
金灵却一把推开韩灵秋,说:“你去洗手,坐到饭桌前等饭吃,厨房的事情,不是你们爷们应该干的,让我来!”
韩灵秋乖乖地听话,去洗了手和脸,坐到饭桌前等吃。
不一会儿,金灵手脚麻利地端来几样饭菜,也不客气,自己拿起筷子坐下就吃。
韩灵秋夹菜尝了尝,赞不绝口!明明是家常菜肴,却被金灵做出了鲜美可口的味道,十分好吃!
吃完饭,不等韩灵秋动手,金灵姑娘主动把碗筷拿去洗了,然后笑嘻嘻地走进屋来,说:“韩公子,吃也吃饱了,天也黑了,我还是不认识路,就一事不烦二主,再在你家借宿一晚吧。老规矩,床还是你睡,我睡地上的干草。”
韩灵秋还没来得及回答,金灵已经躺到干草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韩灵秋心里又惊又喜,这金灵姑娘来历不明,但是为人爽快,办事麻利,又不嫌弃自己家贫,若能娶她为妻,倒是天作良缘!
韩灵秋躺在床上,听着金灵姑娘微微的鼻息,闻着一阵阵幽香,不免心猿意马,想入非非,到了下半夜才朦胧睡去。
谁想刚刚睡着不久,韩灵秋忽然感觉有人推自己,睁开眼睛借着月光一看,金灵姑娘不知何时上了床,正娇笑着看着自己,小声说:“公子,我冷......”
韩灵秋并不傻,立刻明白了金灵姑娘的意思,欣喜若狂,伸手紧紧搂住了金灵,成就了夫妻之事。
第二天,二人相拥到天明,太阳晒到脸上了才起床。
韩灵秋看着美貌的金灵,心花怒放,不由得问起了金灵的来历。
金灵说:“实言相告,我是大户人家的丫鬟,老爷都五十多岁了,还打我的主意!我趁其不备,偷偷地逃了出来,久闻公子勤快善良,为人厚道,我是有意来投奔你的!你我都是苦命人,若是公子不弃,我也不要三媒六证、洞房花烛,我们就做夫妻吧!”
韩灵秋喜得抓耳挠腮,一把拉住金灵,走到隔壁一间专门供奉父母遗像的屋子,二人一起给父母磕了三个头,就算正式结为夫妻了。
韩灵秋欣喜地看着金灵,越看越爱,忍不住说:“我家中没有余财,仅仅够吃饭,亏待夫人了!不过我家水缸里养着一条金鳞大鲤鱼,可以把它杀了,做几样鱼菜,我再去村里沽酒、买肉,地里现成的蔬菜我去摘些来,做一桌好饭算是喜宴吧?”
金灵撒娇地说:“夫君!今日是我们喜结良缘的日子,不宜杀生吃肉!不瞒你说,你家水缸里养的金鳞大鲤鱼,我看它可怜,已经悄悄地把它放了!你要吃肉,我身上有钱,我去村里买酒买肉,你去地里拔些菜,我们照样吃得很开心!”
韩灵秋喜气洋洋之下,也没多问,那么大一条鱼,金灵是怎么放走的?只是问金灵:“夫人之前不是说身上没钱,现在又有钱买酒肉了?哪来的钱呀?”
金灵笑道:“傻郎君,之前我是逗你的!我若说身上有钱,你不会让我去投客栈?还会留宿我吗?我在大户人家家里做了几年丫鬟,也攒了一笔钱呢!明天你去城里买辆纺车,你种地,我织布,只要我们不偷懒,日子很快会过得和和美美!”
韩灵秋大喜,按照金灵说的去地里拔菜,金灵也买来了酒肉,做了一桌好菜,和韩灵秋举杯共饮交杯酒;二人酒至半酣,互相看着都爱慕,于是放下酒杯,上床交欢,极尽缠绵......
第二天金灵果真给了韩灵秋一锭银子,让他去买了一辆纺车回来,她在家里织布,然后让丈夫闲暇时拿去城里卖,赚些钱回来补贴家用,小两口日子过得其乐融融。
可惜花无百日红,人无百日好,一个月后,韩灵秋种地劳累,回家又贪图房事,不小心着了凉,生了一场重病,头疼难当。
金灵连忙拿出钱,请大夫治病,谁想吃了很多药,病情反而沉重起来。
金灵沉思了很久,决定自己给丈夫治病!
她让韩灵秋躺在床上,闭上眼睛,然后念了一段咒语,缓缓一张口,从嘴里吐出一个东西,围绕着韩灵秋的头部转了三圈;韩灵秋顿时感到一阵清凉,偷偷睁眼一看,金灵正把一颗绿油油的小珠子吞进肚子里!
韩灵秋大惊失色,连忙问:“夫人!你、你到底是人是妖?”
金灵毫不紧张,站到地上,笑嘻嘻地说:“我非人非妖,而是鱼神!我是河中的金鳞鲤鱼仙子。几年前,我常在河里听你诵读诗书,暗暗地爱上了你;后来你又救了我一命,我更铁定了心嫁给你,决定陪伴你一生。你还记得你救回来的那条金鳞大鲤鱼不?那就是我的原身。我不幸被渔夫抓住,幸得你的搭救,又爱慕你的为人,就决定以身相许,伴君一生!如果你害怕我是异类,我立刻就走,再不相见;如果你不害怕我,我非但能够为你生儿育女、白头偕老,还能让你渐渐富裕起来,过上上等人的生活,你决定吧!”
韩灵秋早已对金灵爱入骨髓,自然不舍放她走,于是二人继续和和美美地生活。
谁知过了一个月,洛阳城里京兆尹王大人忽然生了怪病,四处求医无效,命悬一线,家人慌得四处张贴榜文,在洛阳周围乡镇到处贴,许诺只要有人能够治好王大人的病,赏黄金千两!
金灵听说这个消息后,特意去找了一张榜文回家看,看完喜滋滋地对丈夫韩灵秋说:“夫君,这王大人的病症病状和你差不多,头疼欲裂,医药无效!我准备去城里京兆尹府走一遭,用我的内丹治好了王大人,获得一千两金子的谢礼,从此我们就衣食无忧,你的儿子都用不完一千两黄金!”
韩灵秋有些担心,说:“夫人,我听说京兆尹是司马懿相国的门生,为人奸诈狠毒,我怕夫人一人前去出什么意外?”
金灵大大咧咧地说:“我虽然是鱼成神,但是也会法力,区区京兆尹一个凡人,能拿我怎么样?我去去就回,你在家中恭候佳音吧!”
说完金灵就走了,但是韩灵秋一直等了整整两天,都不见金灵回来;韩灵秋忍不住去京兆尹府中打听,却连门也进不去,直接被家奴乱棍赶走,万般无奈,只好来县衙告状。
王广绘声绘色地说完案情,嵇康大怒,拍案而起说:“这个京兆尹屡屡助纣为虐,与我忠臣一派作对,今天他终于犯事到我们的手里,我亲自去查此案,不用大哥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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