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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四一章 嵇康探匪放匪归 道士作法把命赔(1 / 2)

嵇康仗着一把炼妖剑,打败了群匪,问他们为何落草为寇?

土匪甲说:“大人,小人本来是个佃户,只因去年气候不好,庄家歉收,交不起租子,地主不顾我的苦苦哀求,强行把我的田收回了!我没了生活来源,妻子骂我没用,天天和我吵架,只只好写了休书,让她改嫁去了。妻子走了,我那十岁的儿子嗷嗷待哺,我没有办法,只得落草为寇,做了土匪!但是我就是混口饭吃,没有杀过人,大人明鉴!”

嵇康点点头,土匪乙说:“大人,我是个做小买卖的,本来可以勉强度日,但是一个财主拿了我的东西不给钱,我当然不答应他!他的家奴把我推倒在地,强抢了货物走了,我想打官司告他,但是不会写字;邻居中有人识字,但是听说是告财主的,都劝我算了,因为那财主家大势大,勾结官府,告也没用。我咽不下这口气,就跑到山上落草了,等有机会,一定要找那个财主报仇。到现在为止,我也没有杀过人,只是跟着抢了些东西。”

土匪丙接着说:“我本来也是良民,只因朝廷战事频繁,又征讨西蜀,又攻伐东吴,我的哥哥已经被抓去当兵了,有要抓我!本来按朝廷的命令,三丁抽一,我父亲已老,我可以不去当兵;但是征兵的官员征不足人数,非要抓我去补数,于是我父母让我连夜逃走,到了这山上,遇到大王顾朝晖,见我会些拳脚,就收留了我。”

嵇康听完暗暗叹息,这些土匪看似凶恶,大多是被逼落草,几乎都有不得已的苦衷。朝廷连年用兵,地方上官绅勾结,欺压百姓;朝廷取士采用九品中正制,寒门士子几乎无望做官,而朝政大权被司马懿父子把持,官员们不是阿附司马氏,就是三缄其口,明哲保身,真正忠君爱国的没有几个人!

就连曹氏宗亲,表面上反对司马懿,但是也是为了争权夺利,真正肯为朝廷卖命的,如太尉王凌之流,少之又少!

嵇康正在思绪联翩,忽然寨门里冲出一队骑士来,为首的正是山大王顾朝晖!

顾朝晖一出,那群跪着的土匪纷纷站起来,跑回到顾朝晖身边,手指嵇康指指点点。

嵇康打量打量顾朝晖,身材高大,相貌堂堂,很有一股英气。

顾朝晖听完喽啰们的介绍,非常吃惊,没想到嵇康看上去文质彬彬,有点放浪不羁,却有如此本事。

顾朝晖沉吟良久,挥挥手,命令土匪们后撤,他自己一人走到嵇康身边。

嵇康警惕地看着他,他却笑容可掬地对嵇康抱拳为礼,说:“这位壮士,可否借一步说话?”

嵇康宝剑在手,也不怕他玩什么花样,就点点头,随着他走到了路旁的树林里。

顾朝晖四顾无人,笑着对嵇康说:“壮士虽然穿着便装,但是气概不凡,剑术尤其了得,敢于孤身上山,必定有所求而来?”

嵇康点点头说:“实不相瞒,我受山阳县令委托,来察看匪患。”

顾朝晖说:“大人,自古成王败寇,何为匪?何为官?匪成功了就是官,官失败了只有做匪。就说朝廷中的司马懿父子,把国家官位这样的名器,拿来卖官卖爵,他是不是匪?您和我的部下也谈过了,哪个不是良民被逼为匪?”

嵇康没想到一个山大王说出这通话来,不禁问:“你到底是何出身,能有如此见识?”

顾朝晖长叹了一口气,说:“壮士莫要问我是谁,我也是怀才不遇,逼不得已才落草的,我的家人还在故乡做良民,恕我不能奉告出身。不瞒大人说,连我这个名字都是化名,谁愿意做个土匪?”

嵇康说:“朝廷连年对外用兵,天下仍然三分,壮士何不从军,杀敌报国,也博个封妻荫子。”

顾朝晖叹息道:“不是没想过,但是军队中也不是净土,吃空饷、冒领战功、甚至杀良冒功的事层出不穷!你再能打仗,不走司马懿的路子,提拔不了你!我看曹魏气数已尽,江山早晚是司马氏的!”

嵇康沉默半晌,无言以对。

顾朝晖说:“壮士所为何事来到这里?你我一见如故,言谈甚欢,如果我能做到的事,壮士尽管开口,我必定照办!我虽入了匪途,也是身不由己,不想和壮士刀兵相见!”

嵇康心里五味杂陈,对这匪首顾朝晖竟起了怜悯之意。

沉吟了一会,嵇康说:“我来此,是为了杂货铺的韩掌柜被劫一事,如能将其连同货物放归,我决定不与大王为敌,会山阳县,就说几个流寇而已,被我驱散了。”

顾朝晖闻言大喜,立刻走到土匪群中,对一个心腹交代了几句。

工夫不大,韩掌柜连同货物被放了出来;顾朝晖还派了几个喽啰帮着推货车,然后走到嵇康面前说:“多谢大人通情达理,不与我等为难,我这就亲自送你们下山。”

嵇康想了想说:“有几个喽啰帮着推车就行了,不劳大王亲自相送了。不过我有几句话,希望大王能够听进去。”

顾朝晖拱手请嵇康讲,嵇康说:“上天有好生之德,我看贵山土地不少,水源也充足,完全可以自耕自种,没必要杀人越货!自古道,日中则昃月满则亏,大王当预先准备后路,案子再做下去,迟早官府会派兵围剿!”

顾朝晖客气地拱拱手说:“受教了,我当铭记在心,壮士请!”

于是嵇康转身,带着韩掌柜和伙计赵法兵,几个喽啰帮着推车,一直把韩掌柜送到家里。

喽啰们自动离去,韩掌柜问清原故,知道是伙计赵法兵请官府救了自己,又愧又叹,对赵法兵连连称谢。

嵇康趁机提出,赵法兵和韩掌柜的女儿早已互相中意,不如成全他两的亲事?

韩掌柜颇为惊讶,进屋去问了女儿,果然如此。

韩掌柜慷慨地答应了亲事,并且说赵法兵家贫,不要他的彩礼,愿意招赵法兵入赘。

赵法兵喜出望外,连忙拜见岳父大人,又叩谢嵇康成全之德,嵇康摆摆手,回山阳县衙通报了县令刘瑾。

这时刘瑾正在问案,嵇康就坐在一旁旁听。

原来跪着的一个老伯,姓胡,是来求助的。

胡老伯是个仆人,主人是个姓周的司马督(官名,正六品,又称殿中司马督,辅助将军统领禁军,负责宫殿内的宿卫。),祖上世代经商,非常富有,家中珍宝云集,富甲一方。

古人云“饱暖思淫欲”,既然有了钱,自然不缺美女;周司马又爱好这一口,一口气娶了五个老婆,坐享齐人之福,

周司马每天晚上饮酒纵欲,纵情于声色间,几乎是夜夜做新郎从不虚度。

可惜周司马过度纵欲享乐,年纪轻轻地就耗尽了精血,体质非常虚弱,偶感风寒竟然一病不起!

家人连忙请御医治疗,怎奈周司马身体已被酒色掏空,药物无效,病了七八天就不治而亡,死的时候年仅山十五岁。

他这撒手一死,五个如花似玉的老婆都成了寡妇,个个哭得死去活来、痛不欲生。

胡老伯是周家忠心耿耿的老仆人,伺候了两代主人,从小看着周司马长大,所以对这个少主人有很深厚的感情。

周司马的父亲已死,母亲身体不好,常年卧病在床,就将丧事委托胡老伯办理。

胡老伯白发人送黑发人,心中很是悲痛,每天跑前跑后操持丧事,先是将家主停尸守灵,接着又和五个老婆一起设了灵位,每日早晚焚香烧纸虔心拜祭。

有一天清晨,周家门外忽然来了一个道士,这道士生得獐目鼠头,胡须稀少,穿一身旧道袍,手中还拿着一个功德簿。

胡老伯刚好出来,一看便知是来上门化缘的,不悦对道士大声说:“我家主人刚刚过世了,现在正忙着祭奠,没有时间布施。”说完就准备转身回去。

那道士却微微一笑说:“你想不想让你家主人复生?若是想的话,我能作法让他还魂。”

胡老伯一听大为惊异,但是转念一想,如今装神弄鬼的和尚道士太多了,恐怕是为了化缘来骗钱的,于是也没有搭理他,转身走进里面。

那道士紧跟了几步说:“令主人身亡才不过数日,应该有救,若是错过时机可莫要后悔啊!”

胡老伯闻言心中一动,不由得转身看去,只见那道士仍然站在门口,手持拂尘似笑非笑地正盯着他看。

胡老伯犹豫了片刻,决定先回去告诉五位夫人,之后再做定夺。

五位夫人听了胡老伯的禀告,都是又惊又疑,聚在一起七嘴八舌地商量了一番,最后一致决定先出去看看再说。

谁知等五位夫人和胡老伯出门一看,却发现门口空无一人,哪有道士的一点踪影?

夫人们都觉得此事非常奇怪,认为刚才是遇见了神仙来救丈夫的,纷纷怪罪胡老伯,指责他怠慢了神仙,将神仙气走了,错失良机;胡老伯见此情形心中也很沮丧,为此好几天都自责不已。

过了一天,胡老伯上街去买东西,回来的时候在路上远远看见一个道士走在自己前面,背影却有点似曾相识,像是昨天那个神仙道士!

胡老伯急忙快走几步赶上前去,一看正是那个道士,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胡老伯又惊又喜,伸手一把抓住道士的衣襟说:“道长,我可算找到你了!还望你宽恕我那天怠慢之罪,请道长发发慈悲心让我家主人还魂复活才好。”

道士一看是他,就笑着对他说:“昨天贫道所说你不相信,怎么现在却又信了?这复活之术哪有这么简单?”胡老伯也不多说,唯有拉着道士的衣袖苦苦哀求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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