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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零七章 叔宝喜得黄骠马 归途无意遇李渊(1 / 2)

第二天,程咬金故意磨蹭,到了晌午时才来秦叔宝家。

秦叔宝好心叫他认字写字,程咬金却哈欠连天,根本学不进去!

秦叔宝也曾板起脸训斥他,程咬金只是赔笑,也不顶嘴,还是不学!

几天下来,秦叔宝也失去了耐心,干脆只教他习武,不谈学文。

没想到程咬金习武也笨,除了有些蛮力,举石锁不费劲外,连一套简单的拳法,都要秦叔宝教上几个月,反复讲解,还是丢三拉四,学了后面的招式忘了前面的招式!

秦叔宝无奈,只好由他,只教他些简单的拳术。

不过除了习武之外,程咬金带秦叔宝出去顽皮,倒是让秦叔宝十分佩服!但凡上树掏鸟蛋,下河摸鱼虾,乃至到那家饭店酒肆吃什么喝什么,程咬金全都在行!秦叔宝跟着他出去玩,倒是十分尽兴。

程咬金的母亲程莫氏,时不时地来看望儿子,带些好吃的;程咬金也会演戏,每次母亲来就装着读书认字,练练石锁,打一套拳法,糊弄母亲;母亲一走,程咬金就如脱缰野马,为所欲为!

时光荏苒,转眼间秦叔宝和程咬金习文练武已经三年,秦叔宝已经十八岁了,练得武艺高强,家传的一对瓦面金装锏,更是练得出神入化,无人能够抵挡!

秦叔宝成年以后,广交朋友,切磋武艺,饮酒聊天,声名鹊起。

秦叔宝仗义疏财,遇到朋友有困难,慷慨解囊相助;天性善良,怜恤孤苦,而且事母至孝,无有不从;对朋友极其讲义气,朋友有事,全力相助,敢于两肋插刀!

非但武艺高强不遇对手,并且为人直,专打抱不平。

外公宁太公看在眼里喜在心里,联合与自己交好的乡绅,活动官府,联名把秦叔宝推荐到历城县衙门里学习当差。

一年之后,恰好一名捕快办案中身亡,秦叔宝就补上了一名捕快,随着班头出去办案,捕盗拿贼。

秦叔宝办案认真,武艺高强,所以黑道上的朋友全都怕他;两年之间,秦叔宝连破了几桩大案要案,历城知县张仪臣提升秦叔宝为捕快班头,手下管着全县的捕快,其中四个有名的捕快叫:樊虎、连明、铁奎、任忠。

两年历练下来,秦叔宝处事愈发稳重、仁义,对于涉案的老百姓从不仗势欺人、勒索敲诈,对于贫苦的人反而解私囊相助,百姓无不交口称赞;两年间因为办案,走遍了山东六府、诸县,他一看地方上的官员,差不多净是些个贪官污吏,鱼肉百姓,逼得百姓铤而走险,心里很是气愤;所以后来对于捕盗捉贼,也就另有个分寸了。遇到偷窃、劫夺卸任贪官的绿林好汉,也不十分追拿了;遇到被屈含冤打官司的人们,却是尽力帮忙,设法给他们开脱。

江湖上的好汉提起秦叔宝,无不竖起大拇指,交口称赞,给秦叔宝起了许多美号,“赛专诸、似孟尝、神拳太保、双锏大将”。并且顺口赞他是“锏打山东六府,马踏黄河两岸”。这么样一传扬出去,就无人不知有这么一位山东好汉秦叔宝了。

秦叔宝每破一桩大案,官府都给赏银,故而虽然仗义疏财,家境倒比以前宽裕了。

秦叔宝看母亲秦宁氏纺纱织布劳苦,坚决不让母亲再干,还买了两个丫鬟伺候母亲,操持家务。

又让义兄秦安也不必做小买卖了,就在家里管家,照顾家务和母亲。

母亲秦宁氏笑得整日喜笑颜开,眼看秦叔宝也二十二岁了,张罗着给他娶妻成家;经过媒人介绍,左挑右选,秦宁氏看中了历城西门外的姑娘贾氏,贾氏貌美如花,性格温婉,知书达礼,秦宁氏给儿子做主,明媒正娶,用花轿抬回家中,正式拜堂。

成亲的那一天,异常热闹!除了知县大人带着三班衙役、捕快以及师爷来吃喜酒,城里城外的乡绅几乎都来了!

更有受过秦叔宝恩惠的绿林好汉和穷苦人,不方便去酒楼饮宴,悄悄地带着贺礼送到秦叔宝家,连个姓名都没留下!

秦安留在家里登记送礼的,一看许多人放下礼品就走,连个名字都不肯留下,暗暗赞叹公子秦叔宝会做人!

再说新娘贾氏过门之后,夫妻很是和美,相敬如宾;贾氏疼爱丈夫,孝敬婆婆,善待丫鬟,上上下下都十分欢喜。

这一天,秦叔宝刚刚过了蜜月,知县大人派衙役来请秦叔宝去衙门一趟。

秦叔宝心知必有要事,立刻换上公服,骑马赶到县衙,参见县令大人。

知县张仪臣不无歉意地说:“秦叔宝,这时候本不该叫你来办差,只是刑部衙门转来公文,说山西的潞州、泽州地面,有漏网的蓝面鬼朱华、小母鸡周冶等十八名江洋大盗,逃窜在山东地界,叫我历城县协同捕捉归案。我想来想去,这件事只有你能胜任,故而调你去办理。”

秦叔宝慨然道:“大人说哪里话来!这是卑职的分内之事,分所当为!”

知县张仪臣大喜,当即发下火签,命秦叔宝调派人手,去查此案!

秦叔宝放出风声,很快绿林各路好汉都帮着打听消息,很快就有了线索,没过几天,就把这漏网的十八名大盗全都拿住,关进县衙大牢,禀报了知县。

知县张仪臣十分欢喜,当时备了公文申报朝廷,就派秦叔宝、樊虎带着四名衙役,押解着这十八名大盗去往京都长安,到刑部挂号归案。

秦叔宝回到家中禀明了母亲和义兄秦安,要同攀虎二人押解犯人进京。

母亲秦宁氏欣然同意,妻子贾氏默默地为丈夫准备行装。

秦叔宝万事齐备,还有一事放心不下,就是出远门没有一匹良马!

正在考虑此事,忽然程咬金登门来访,一进门就大大咧咧地说:“嫂子,大哥,俺老程多日不见,甚是想念,”

贾氏皱着眉头对秦叔宝说:“叔宝,我最近只觉身子慵懒,茶饭不思,可能是怀上了,爱清净。这程咬金人是个好人,但是到哪里都爱闹腾,不如你请他出去喝酒吧?我懒得见他。”

秦叔宝一听妻子好像怀孕了,心中大喜,带上银两,换了身便服,出去迎住程咬金说:“咬金,你找我没别的事,酒虫子又犯馋了吧?呵呵,走,出去喝酒!”

程咬金闻言大喜,笑道:“还是大哥疼我这个弟弟,自从你做官以后,咱们兄弟是聚少离多,难得见上一面了!我听说你要出远门押解犯人,所以来给大哥饯行!”

秦叔宝笑问:“真给我饯行?那么今天我就叨唠贤弟了。”

程咬金急道:“大哥莫拿小弟开心!小弟兜里没钱,经常闹饥荒,说是给大哥饯行,就是蹭饭来了,哈哈!要不大哥你先垫付,这顿饭算我的,日后兄弟有了钱一定还你!”

秦叔宝哈哈大笑,边往外走边说:“想喝酒就明说,哥哥什么时候跟你计较过银子?哈哈,走吧,你说去哪家?”

程咬金舔了舔嘴唇说:“我听说新开了一家店铺,专门卖叫花鸡,要不我们去吃叫花鸡?”

秦叔宝笑道:“我们两个大男人,就啃叫花鸡当饭?不喝酒了?”

程咬金笑道:“我还没说完呢大哥!卖叫花鸡的隔壁有家小饭店,菜烧得还可以,酒很一般,要不我们就去那家饭店吃,把叫花鸡买好了带去饭店?”

秦叔宝点点头,问程咬金要不要骑马去?

程咬金说:“离你家没多远,我们走过去吧!”

于是二人步行,来到那家小饭店,果然隔壁两家新开了个卖叫花鸡的店铺。

秦叔宝拿出一锭碎银子,让程咬金去买叫花鸡,自己走进店铺,点了几个菜,两壶酒,坐着等候。

秦叔宝坐的位置对着外面,看着门外不住地有人骑马过去,秦叔宝眼馋地看了又看,自言自语说:“要是我有一匹良马,那该多好啊!”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饭店里的食客中有一个人一直在打量秦叔宝,一听此言,一声不发,站起来走到柜台前结账,桌上的酒饭也不吃了,结了账出门而去。

过了一会儿,程咬金捧着个鼓鼓囊囊的荷叶包进来了,边走边喊:“借过借过,叫花鸡烫手呢!”

秦叔宝暗暗好笑,伸手接过荷叶包放在桌子上,问道:“银子够了吧?”

程咬金笑笑:“嘿嘿,够是够了,还多一点,我留着下回再买叫花鸡吃,哥不介意吧?”

秦叔宝大度地笑笑,伸手解开荷叶包,一看里面裹着两只肥肥的叫花鸡,问程咬金:“我们就两个人,还点了好几个菜,两只鸡吃得下去吗?”

程咬金笑道:“一人一只,省得分了,吃不完我带回去晚上再吃,嘿嘿。”

秦叔宝也不多说,拿起酒壶给程咬金斟酒,自己也满上。

程咬金也不等菜来,伸手撕下一只鸡腿,啃得满嘴流油,边啃边举起酒杯,含糊地说:“秦大哥,小弟敬你一杯!”

秦叔宝举杯喝完,拿起筷子夹下一块鸡肉,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

不一会儿,小二来上菜了,很快摆满了一桌菜,程咬金顿时忙活起来,左手拿着一块叫花鸡在啃,右手拿起筷子夹菜往嘴里塞,酒杯直接放在桌子上,吃几口菜,低头抿一口酒。

秦叔宝看了好笑,不住地端起酒壶给程咬金斟酒,因为他喝酒太快了,抿一口一杯酒就没了!

二人正吃得高兴,忽然饭店门口有人在喊:“卖马,卖宝马!”

秦叔宝一听来了精神,放下筷子走出门去观看。

只见一个瘦小的黑衣人,牵着一匹马站在饭店门口,马头上插着一根稻草,表示售卖。

秦叔宝打量打量这马,眼睛一亮!

此马浑身金黄色,白点多,位于肚子和两肋处,最主要的是马头上有撮白毛,形状圆如满月。

此马毛色锃亮,养得十分肥润,身高八尺,除了白点外,遍体黄毛,如金细卷,并无半点杂色。

秦叔宝正要问价格,程咬金拿着一只鸡腿走了出来,大大咧咧地看了一会说:“好马!这马我听人说过,名叫‘西凉玉顶干草黄’简称黄骠马。黄骠马即使喂饱了草料,肋条也显露在外,腹紧蹄硬,所以另有别名叫做‘透骨龙’,是难得一遇的宝马良驹。”

秦叔宝喜道:“黄骠马的含义是‘黄马带白点’,正是这匹宝马!这位兄弟,你这匹马要卖多少钱?想必价值不菲吧!”

那黑衣汉子说:“秦大人,若是别人买我这马,起码要五百两银子!若是您买,只要纹银一两!”

秦叔宝吃了一惊,问:“这是为何?”

那黑衣汉子忽然单膝下跪,说:“秦大人,您莫多问,实说了吧,我是绿林豪杰,只因生活所迫,干起了无本的买卖!前年,我和几位兄弟抢劫卸任的贪官,被大人擒住,问明原由,只是收缴了赃物,却放我们走了!我兄弟都受大人的活命之恩无以为报,今日在这小饭店吃饭,巧遇大人,听说大人缺匹良马,我就回去把马牵来了。”

秦叔宝听完连连摇头说:“这个使不得!我就按原价五百两买你这匹马!只是我出来吃饭,身上没有带那么多银子,你随我回家去取吧。”

那黑衣汉子一听,忽然从地上站起来,拔出腰间一把锋利的匕首,激动地说:“秦大人!有恩不报非君子,有仇不报枉为人!我若收了恩人您的银子,就是猪狗不如的小人,弟兄们也不会放过我!你实在不肯收下这匹黄骠马。我就把马杀了,然后自刎在您面前谢罪!”说完就把匕首架在马脖子上。

秦叔宝一听,左右为难,忙说:“壮士,万万使不得,岂可因为一匹马送了性命?这样吧,我权且收下这匹马,五百两银子的买马钱存放在我家中,你若缺钱用,随时来取便是!”

那黑衣汉子大喜,恭恭敬敬地把黄骠马的缰绳解开,交到秦叔宝手中,又躬身一礼,转头就走。

秦叔宝喊道:“壮士且慢!”说完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足足有一两多,递给黑衣汉子说:“君子一诺千金,一两银子的买马钱还是要给的!你回去替我谢谢你的弟兄们,日后无论什么事,只要我秦琼能够帮上忙的,尽管开口!”

黑衣汉子眼含热泪,接过一两银子,转身走了,很快走得无影无踪。

程咬金喜道:“这个买卖好啊,秦大哥!一两银子买匹宝马,要是每天买上一匹,你也不要去当差听使唤了,卖马就发财了!”

秦叔宝知道程咬金有点犯浑,也不和他多说,拱手道:“贤弟,你慢慢吃喝,我明日要出远门,先回去休息了,饭钱酒钱都结过账了。”

程咬金只要有得吃喝,就非常高兴,朝秦叔宝拱拱手,走回饭店继续去啃叫花鸡。

秦叔宝跨上黄骠马,慢慢骑着,骑出了城门,有心一试马的脚力,一纵缰绳,往野外驰骋而去。

黄骠马先是慢跑,几步之后突然发力,撒开四蹄狂奔!

秦叔宝骑在马上,只觉得旁边的景物飞快地向后退去,耳旁呼呼风响,坐在马上却稳如泰山,一点也不颠簸。

片刻功夫,奔驰了有十里路,秦叔宝圈转马头,有往历城县城里骑去。

归途黄骠马奔驰得更快,路上遇到农夫经过还自动避让,疾驰进城,秦叔宝勒住马缰,跳下来一看,黄骠马气不喘汗不出,犹若无事!

秦叔宝大喜,牵着黄骠马溜了一阵,走回家中;秦安一看迎了出来,把马牵去喂养。

秦叔宝回到房中,把巧得宝马的经过告诉妻子贾氏,贾氏也赞叹不已;忽然秦安来找秦叔宝,站在房门口说:“少爷,你牵回来的黄骠马好生怪异,喂它青草竟然不吃!喂它净水,勉强添了两口,就不喝了!像这样不吃不喝怎么能骑?”

秦叔宝想了想,说:“安哥,这是匹宝马,自然不能以常马待它!你去取一斗上好的黄豆来,我从房里带一坛子美酒去喂喂它看。”

秦安领命去办,秦叔宝命妻子贾氏取出珍藏的陈年美酒,亲自捧了一坛子酒,来到马厩。

这时秦安也取来了黄豆,秦叔宝亲自动手,把上好的黄豆倒在马的食槽里,又打开酒坛子的封口,放在食槽旁边。

黄骠马闻到酒香,“咴咴”昂起头颅喊了几声,低头饮酒;嘴巴连动,喝了不少陈年美酒,然后转头去食槽里嚼起了黄豆。吃了一阵黄豆,转头又去饮酒,吃得开心,不住地冲秦叔宝打响鼻,对秦安却理也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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