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叔宝等将被盖世雄的飞钹打伤,幸得其余将军拼死冲出救回。
李世民急忙下令军医救治,原以为是皮外伤,用些金疮药就好了,谁知那飞钹是用毒药煨炼的,其毒无比,伤者伤口又疼又痒,茶饭不思,夜里难以入睡,整夜地呻吟。
李世民忧心忡忡,问军医如何医治?军医说不知何毒,难以下药,看情形伤者活不过七日!
李世民勃然大怒,指责军医庸医误人,要斩了军医!
徐茂公连忙劝住,说秦叔宝等命不该绝,应当有救星出现。
忽然秦叔宝躺在病榻上,对着徐茂公招手,徐茂公连忙凑过去问何事?
秦叔宝有气无力地说:“军师,盖世雄应该知道毒药的厉害,我军中伤了许多大将,要谨防敌人夜里劫营!”
徐茂公点头会意,分派没受伤的众将夜里全神戒备。
过了三日,唐营中受伤的众将痛苦难当,有人竟然要寻短见,徐茂公连忙拦住,好言安慰。
忽然军士禀报,营外有一道士,自称是三原李靖的求见;徐茂公闻报,大喜道:“妙哉妙哉!李药师一来,众将有救矣!”
秦王大喜,亲自率众将出营相迎,李靖被请到营内,跪拜秦王。
李世民忙说:“护国军师如闲云野鹤,神龙见首不见尾,今日为何突然来我军营?”
李靖笑道:“贫道在外云游,却时刻不敢忘江山社稷的大事!闻得盖世雄在此用飞钹饬人,故此特来破他。我料大王已经与敌军交过手了,伤了几人?”
李世民大喜,说:“秦叔宝等将军都中了飞钹,痛苦难当,还望国师救治。”
李靖欣然站起,说:“事不宜迟,属下立刻去看。”
于是徐茂公引路,来到后营,每个营帐里躺着一位受伤的将军,呻吟之声不时传来。
李靖略一思索,从怀里掏出一个火红色的葫芦,请徐茂公拿去分发,每人两颗丹药,一颗内服,一颗外敷在伤处。
李靖问起秦叔宝在哪个营帐?秦王李世民亲自引路,来看秦叔宝。
秦叔宝正躺在床上,面容憔悴,强忍伤痛,听得外面脚步声,睁眼一看,秦王来了,连忙挣扎着坐起,要下床跪拜。
李世民连忙扶住他,吩咐不必多礼,并对秦叔宝说:“你看谁来了?”
秦叔宝转头一看大喜,李靖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秦叔宝喜出望外,当年去长安给越公杨素送礼,就受过李靖的恩惠,给了自己一道符,后来大闹花灯时派上了用场,籍此脱身。
秦叔宝挣扎着下地,要跪拜李靖,李靖连忙拦住,扶坐到床上,问秦叔宝:“元帅,你伤在哪里?”
秦叔宝趴在床上,把伤口给李靖看,一股子恶臭味扑面而来,伤口已经化脓。
李靖皱着眉头说:“好厉害的毒药!我若迟来数日,众将休矣!”随即从怀里掏出一颗鸡蛋大小的黑色药丸,清香扑鼻,亲自喂秦叔宝服下;又微闭双目,口中念念有词念咒,伸出食指对着秦叔宝的伤口比划了一番,秦叔宝顿觉后背一阵清凉,伤痛全消!
徐茂公这时进来了,一看秦叔宝药到病除,佩服不已,对李靖说:“先生世外高人,秦元帅又重病初愈,还请先生代为指挥军队破敌?”
秦叔宝忙令手下把大元帅的印和虎符捧给李靖,李靖也不多说,李靖欣然领受。
这时各位受伤的将军也好了,纷纷来秦叔宝的营帐叩谢李靖,李靖一一扶起。
随即李靖升帐发令,众将分列两旁。李靖道:“贫道方才进营,遥见洛阳城内有一道杀气冲天,今晚必有人前来劫营,必须杀他个片甲不回。”随即令秦叔宝领五千兵马,前往御果园埋伏,交代道:“等黄昏时分,王世充的军马从此处经过,你可挡住他的去路。”秦叔宝领命退下。
李靖又令罗成领本部五千兵马,往西北方埋伏;尉迟恭领本部五千兵马,往东北方埋伏;白夫人领五千兵马,往西南方埋伏;黑夫人领五千兵马,往东南方埋伏。殷开山领本部五千兵马,往正南方埋伏,马三保领本部五千兵马,往正东方埋伏,史大奈领本部五千兵马,往正西方埋伏;张公瑾领本部五千兵马,往正北方埋伏,交代说:“你等诸位将军,都听中军号炮为令,号炮一响,一齐往中军杀来,违令者斩!”众将得令而去。
李靖又令程咬金到十里之外,取高唐草来,明日要用。程咬金口称:“得令。”退归本营,却犯了踌躇,不知道什么叫高唐草,只好带了几个家将,拿了绳索扁担,一同前去。
程咬金出营十里,往乡村寻觅高唐草,问了几个农民,都没听说过!
程咬金百般无奈,信马由缰地走着,不敢回营,怕被李靖责骂。
忽然天色陡变,乌云密布,就要下雨;程咬金骑到路边,在一户人家屋檐下避雨,忽然听见这家窗户里有女人喊道:"高唐,你可将我身下的草,换些干燥的来。"随即一个男的应道:"晓得。"片刻功夫门开了,见一中年男子拿着许多乱草出来,程咬金叫住他问道:"你叫高唐么?"那人应道:"是。"程咬金问:"你手中是何物?"那人答:"家中有产妇,此是她垫在身下的草,有了血迹,要拿去抛在河内。"程咬金喜道:"既是这草没用,送与我吧。"那人不解,但是看着程咬金面目凶悍,又带着兵器,就将草送与他,程咬金连忙回营缴令。
李靖见了大喜,吩咐众将,把草分了,一根根捆在羽箭上,若见盖世雄放起飞钹,一齐放箭,众将得令。
再说王世充,到了三更时分,果然率领各路反王及大小将官,点起人马三万;不举灯火,马摘鸳铃,悄悄来到唐营,一齐动手,呐喊一阵杀入营中。
不想冲进去一看,却是座空营,各路反王大叫:“不好了!中他计了!”忽听唐营中一声炮响,四面八方,各路唐军一齐杀来,把五位反王与众将及三万人马,团团围住截杀。
那五家反王与众将大吃一惊,心慌意乱,东西乱窜,黑暗中互相踩踏,折损无数。
盖世雄慌慌张张往回逃,黑夜交兵,只看见黑影,分不清敌我,不敢放起飞钹。
唐军有备而来,老远就放箭,近前更是刀枪并举,见人就杀!
这一番夜战,杀得五家反王的兵马,尸积如山,血流成河!那位反王幸得部下众将拼命掩护,才杀出重围,一看回洛阳城的道路满是唐兵,王世充只好下令,退往附近的御果园休整,聚拢残兵,再作打算。
败军退往御果都健在,单单不见了苏定方、粱廷方二将,原来二将见势头不好,已经连夜逃走了。
王世充哀叹道:“列位王兄,今番失败,损兵折将,大辱名声,又回不得洛阳城,大势去矣!”话音刚落,忽然一声炮响,众人吓了一跳,秦叔宝领军杀出,挡住去路。
五王大惊,盖世雄急忙举禅杖来战,秦叔宝是得胜之师,一杆提炉枪使得神出鬼没,招招致命!
盖世雄抵敌不过,想放起飞钹取胜,黑夜之中敌我难辨,又恐黑夜之中,误伤了五路反王,只得挥舞禅杖,咬牙苦撑。
那五路反王杀了半夜,都杀得骨软筋酥,各自躲避秦叔宝的部下。
盖世雄正和秦叔宝杀得难分难解,忽然单雄信领着部下冲杀出来,一看秦叔宝,大怒骂道:“黄脸贼,俺来与你拼命!”举起金顶枣阳槊打来。
秦叔宝道:“单二哥,小弟不敢回手。”于是兜转呼雷豹,跑回唐营。
王世充等收拢残兵,往洛阳城逃去,一路上几支唐军冲来截杀,混战一番。
等王世充好不容易逃到洛阳城外,天色已经大亮!
李世民、李靖、秦叔宝等将一字排开,拦住去路,两旁众将卫护,军威严整。
两军对阵,李靖命令秦叔宝出战,秦叔宝提枪上马,来至阵前讨战。
盖世雄大怒,冲出来喝道:“你这黄脸贼,昨夜挡俺归路,今日又来找死么?”举起禅杖就打;秦叔宝挺枪相迎,大战了二十合,盖世雄就把飞钹放起来,直奔秦叔宝面门!
李靖早已方便,急令罗成放箭!罗成把绑着高唐草的羽箭射出,,正中飞钹,跌下地来,碎成几块。
盖世雄看见大怒,索性把二十三片飞钹一齐放起,急奔各位唐将而来,顿时空中飞钹乱飞,十分热闹。
唐营众将,急忙放箭,只听得半空中叮叮当当,把那些飞钹,一齐射落下来!盖世雄看见大惊,叫声:“罢了,枉费了几载功劳,一旦坏在敌手。”挥舞禅杖,状若疯魔,猛攻秦叔宝!
秦叔宝急忙挺枪相迎,不再留情,使出秦家枪法,速战速决。
盖世雄丝毫不惧,禅杖狂舞,挡住提炉枪;秦叔宝一看,暗暗抽出金装锏,和提炉枪握在一起,盖世雄一禅杖打来,被秦叔宝将枪拦开禅杖,抽出金装锏打来,正好打中盖世雄的前胸。
盖世雄立刻口吐鲜血,心中昏乱,却不逃往本营,反往北方落荒而走。
秦叔宝拍马要追,李靖催马赶来,笑道:“元帅莫追,我早已算定盖世雄要逃,已经安排程咬金截杀他了!”
于是秦叔宝回马,却见王世充等人,趁着两军混战,抛下将士不顾,在单雄信的护卫下,杀出一条血路,逃回城去,几位反王紧随其后逃脱。
秦叔宝后悔不已,不该与盖世雄鏖战,走脱了王世充。
国师李靖笑道:“元帅勿忧,穷寇莫追,是我有意放他回去,等王世充请来助战的几路兵马到来,再一网打尽!”
秦叔宝这才转忧为喜,收兵回营。
再说盖世雄夺路而走,心想:“俺是出家人,好不容易修炼成法宝,却被唐军破了,如今有何颜面再见各位反王?不若回转深山,再炼飞钹,出山扫平唐军”步行走了一日一夜,想起宝贝被损坏,心中又气又恼,又被秦叔宝打了一锏,胸口发痛,腹中又饥又饿。
忽然看见前方有座土地庙,心中想道:“也罢,待我进去睡上几个时辰,再作区处。”于是奔进庙门,地上一大块拜垫,倒也干净;环顾无人,盖世雄就把禅杖做了枕头,睡了上去。因厮杀辛苦,饥饿难当,又走了一日一夜,这一睡倒,很快昏睡过去。
谁知程咬金已经在庙里了,盖世雄却没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