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世充全军出击,却被唐军优势兵力包围,两军恶战!
唐军刚刚斩杀了单雄信,士气大振,锐不可当,王世充的部下抵挡不住,节节败退。
所谓树倒猢狲散,众反王一看大势已去,再也顾不得王世充,各自率领残部,夺路而逃。
唐军伏兵四出,拦住截杀,张公瑾率部杀来,王世充挡住;史大奈杀来,窦建德迎战;南延平杀来,高谈圣抵住;北延道杀来,孟海公敌住;金甲、童环杀来,朱灿敌住;樊虎、连明杀来,史万岁、史万定对敌。
一场恶战,惨叫连连,双方死伤都不小!王世充眼看唐军越战越勇,见势不好,叫声:“众王兄,洛阳城守不住了,快快逃往明州运河吧!”窦建德一马当先,五位反王一齐杀出突围,往明州逃去而去。
秦王急令追击,唐兵追赶五十余里,敌军溃不成军,史万岁、史万定阵亡,其余副将、偏将死伤者不计其数!
徐茂公早已埋伏了伏兵拦截,胸有成竹,劝秦王先收兵进城。
秦王欣然同意,一马当先,进了久攻不下的洛阳城。
城内一片混乱,百姓奔走呼号,就怕唐军报复,屠城。
李世民急忙亲自写了告示,出榜安民,又派兵盘清府库。不想青英公主闻得秦王破了洛阳,单雄信战死,立即以单雄信留下的宝剑自刎而死。秦叔宝将他夫妻合葬在南门外,建造一所祠堂,名为“报恩祠”,以报他当初潞州之恩,又奏请秦王封单雄信为洛阳土地,责令有司香火供奉。
再说五路反王带着残兵败将,一路狂奔,发觉唐军渐渐退去,才放下心来,一齐往明州而来。
途中行到一山,名唤金锁山,横亘在道路上,静悄悄地,没有兵马拦截。
众反王正在暗暗欣喜,忽然一声炮响,闪出一支人马,领兵的一员小将,英俊儒雅,银盔银甲,胯下白龙驹,五钩神飞亮银枪挡住去路,正是罗成!
罗成举枪大叫:“五位反王速速下马自缚,免我动手!”五王闻声一惊,知道罗成英勇无敌,吓得魂不附体。
窦建德说:“列位王兄,罗成虽勇,但是一人拦不住我们五位王爷!难不成我们束手就缚不成?不如大家一齐拼力死战,他总挡不住我们五人!倘若冲过了此山,就有性命了。”众王齐声道:“有理。”就一齐冲杀过来。
五位反王把罗成围住在当中,拼命厮杀,罗成浑然不惧,使出罗家枪法,力敌五将!
罗成的五钩神飞亮银枪出枪如电,指东打两,大战十几回合,罗成看出破绽,一枪刺中孟海公腿上,孟海公大叫一声翻身落马,被罗成的手下抓走。
窦建德大怒,挥刀来救,不想混乱中马失前蹄,跌下马来,也被拿去。
王世充、高谈圣、朱灿三人着了慌,拍马夺路就走,被罗成赶上,一枪刺中高谈圣右肩,也被唐兵抓去;朱灿见高谈圣被擒,心中越发慌张,被罗成照肩一枪,跌下马来,亦被擒住。
王世充心知不能胜,拼力杀开一条血路,纵马狂奔。罗成急急追赶,王世充无处逃避,返身来战,不及十个回合,被罗成一枪逼开兵器,用枪杆打下马来,唐兵随即一拥而上,生擒了王世充!
罗成下令奏凯而归,五路反王的兵马死伤大半,残部逃奔明州去了。镇守明州的刘黑闼闻知大怒,当即自封为后汉王,封苏定方为元帅,把守明州,不肯降唐。
罗成押着五位反王进了洛阳城,一看城内已经安宁,士兵一队队在街上巡逻,与民秋毫无犯。
秦王李世民率领文武官员,就在王世充的王府中升殿议事,听说罗成擒来了五位反王,心中大喜,立刻召见。
罗成来到银安殿上,朝见秦王,把生擒五王之事,述说了一遍。秦王大喜,吩咐大摆庆功宴,款待众将,士兵全都赏赐酒肉钱粮。
第二天,秦叔宝拜见秦王说道:“那五家反王,都是钦犯,殿下不宜擅自处置,可先下了囚车,随大军押解往长安,听候皇上发落,以显主公之能、众将之功。”秦王准奏,下令休整一日,次日留下两万唐军,就派马三保、殷开山二将守洛阳,其余军马押着五位反王,敲起得胜鼓,班师回长安。
一路上众将都兴高采烈,程咬金喜道:“如今好了!回京朝见圣上,俺有许多功劳,自然蟒袍加身,玉带垂腰,就算不封王侯,起码也是个国公,我真快活啊!”
尉迟恭笑道:“也不枉我投唐一番,今日得胜班师,连我也快活了。”
徐茂公笑道:“你们不要快活早了,你两人只道自家功高,还不知自家的大罪。只怕那些功劳,也还抵不过那些罪过呐!”
程咬金惊问:“我有何罪?”尉迟恭也问:“我哪里有过失?”
徐茂公笑道:“程咬金月下赶秦王,斧劈老君堂;尉迟恭夜出白璧关,三跳红泥涧,那两般罪名,就该斩了。圣上若不肯原谅,秦王也难以开口说情。”
程咬金闻言色变,叹息道:“不好了!军师这两句话说得不错,尉迟兄,我与你走吧,不要回长安了。”
秦叔宝笑道:“尉迟恭罪还小些,他曾在御果园教驾,还可保全。你的罪却是难办!”
程咬金道:“秦二哥,你智谋过人,好歹救兄弟一命?”
秦叔宝沉吟片刻,催马走出队列,把程咬金叫道路旁,附耳说:“这五路反王中,窦建德是殿下的母舅,若押解回到长安,圣上定然宽恕,日后恐生变故。等到晚上大军扎营,我安排你带领部卒,看押五位反王,你却趁夜深人静的时候,悄悄放上一把火,把五路反王全部烧死!其实秦王也不愿意带窦建德进京,只是自己碍于情面不好下手!你若做成了此事,秦王心里有数,遇事自然保你平安。”
程咬金大喜,一路随大军赶路,到了晚上宿营时,秦叔宝果然派程咬金看押五位反王。
程咬金扎下营寨,单独把五位反王关在一处营寨,五辆囚车把他们关着,囚车全放在一个营帐里。
众将士赶了一天的路,吃过晚饭沉沉睡去,程咬金带着亲兵五十人,悄悄来到关押囚犯的营帐,令亲兵搬来大量柴火,抛进营帐内。
五位反王都被惊醒,心知不妙,大声呼救,程咬金毅然下令点火!
顿时浓烟四起,火光冲天,五位反王被困在囚车中,挣脱不出,活活被烧死!
等火烧得差不多了,程咬金才下令救火,带领手下提着水桶把大火浇灭,再抢出五位反王的尸体,一看都烧成了黑炭!
唐军大多酣睡,都不知此事,第二天一早,程咬金来见李世民请罪。
李世民一听五位反王全烧死了,心中暗喜,查问了失火的原由,程咬金就说做饭的余火没有完全熄灭,夜里随风飘出火种,引燃营帐。
秦王李世民道:“既然是无心失火,也就罢了。人死不能复生,待我修表奏报朝廷。只是孤王的母舅在其中,你带人把尸体分开安葬,对窦建德以王侯之礼葬之,以全亲戚之情。”
程咬金领命照办,埋葬了五位反王,大军拔营而起,赶赴长安。
秦王李世民下令大军驻扎在城外,自己带领众将进城面圣,唐高祖李渊立刻升殿接见。
李世民领着众将跪在金阶下面,山呼万岁叩头,然后奏道:“儿臣赖父皇洪福,所到之处,无有不胜,几番苦战,收复洛阳!今有归降众将,共三十六员,俱有莫大功劳,求父皇一一加封官爵。”于是把册籍二本呈上,放在龙案上。
高祖细看一本是“众将归降册”,一本是“功劳簿”。高祖观看归降册,第一个是山东秦叔宝,高祖大喜,传旨宣临潼山救驾之人上前听封。
秦叔宝跪在丹墀,山呼万岁,高祖李渊道:“爱卿平身,卿未归唐之前,先有救驾之功,后面功劳,也不必看,封卿为翼国公之爵,官拜左武卫大将军。”秦叔宝谢恩,有司随即送上新的服饰,秦叔宝穿戴一新,站在一旁。
唐高祖又看到功劳簿,见罗成功劳甚大,传旨宣上来。
罗成来到丹墀前俯伏,山呼万岁。高祖见他俊秀儒雅,年纪轻轻却武艺高强,立下赫赫战功,心中大喜,加封为越国公。罗成换了服饰,也站在一旁。
唐高祖又看到徐茂公的功绩,在金墉城时改诏救驾,有“本赦秦王李世民”这一句,其功不小,以下也不必看了,宣上前去,朝拜已毕,加封为镇国军师英国公之职。徐茂公也换了服饰,站在一旁。
接着唐高祖看到程咬金名字,心想:“这程咬金乃是山东的响马,后来又助李密,曾经月下赶秦王,斧劈老君堂,这个罪名,却也不小。”传旨绑了!殿前校尉,如狼似虎,立刻冲上去把程咬金掀翻在地,五花大绑。
程咬金连声叫苦,被校尉推至金阶前,大叫道:“万岁呀!人来投主,鸟来投林。大家都有功劳,为何薄我?”唐高祖斥道:“你这贼寇,可记得月下赶秦王,斧劈老君堂的大罪么?”程咬金哭叫道:“万岁呀,岂不闻桀犬吠尧,各为其主?昔日俺做李密的臣子,但知有李密,不知有秦王,自然敌对。如今归顺大唐,就是唐家的臣子,自当要赤心报国。俺实话实话,不敢有一言欺骗。”
秦王李世民和秦叔宝双双跪倒求情,秦叔宝说:“陛下,程咬金之前虽然有过,但是归顺后屡立战功,杀之恐难以服众。”
唐高祖见秦叔宝求情,秦王又在旁边说好话,话也说得有理,就把功劳簿一看,记载着程咬金的许多功劳,于是转怒为喜,下旨道:“且看再你立功的分上,赦你无罪,左右松绑,封程咬金为步军总管之职。”程咬金谢恩,换了服饰,暗暗庆幸死里逃生,兴高采烈,也立在一旁。
唐高祖继续看功劳簿,看到尉迟恭名字,就想起他日抢三关,夜劫八寨,追逼秦王李世民,跳过红泥涧的事,不觉大怒道:“立刻将此贼拿下,速速斩首。”众校尉领旨,将尉迟恭衣衫剥下,立刻绑了,只等行刑旨一下,就要开刀。
秦王一见,连忙跪下奏道:“父皇,尉迟恭抢关劫寨,本该处斩。但彼时各为其主,后来投靠儿臣,御果园裸马救驾,勇斗单雄信,救了儿臣的性命,可以将功抵过,望父皇开恩。”
唐高祖闻奏,心想:“他既肯赤身露体,不避刀枪,前去救驾,也可饶他一死。”
李渊正在沉吟,只见太子殷王李建成、齐王李元吉,满面怒色,心怀妒忌,一齐出班奏道:“父皇,莫听李世民一面之词,臣等细想,尉迟恭救驾之功,其中有假。”
李渊便问:“如何有假?”
李建成道:“儿臣听说单雄信名扬四海,一把金顶枣阳朔有万夫不当之勇。尉迟恭单鞭裸马,坐都坐不稳,又不曾穿衣甲,如何战得过单雄信?”李元吉也奏道:“父皇,儿臣闻得御果园,离澄清涧有五里多路,尉迟恭虽然马快,赶去救驾再追击单雄信,往返就是十里多路。那单雄信是有名的猛将,李世民孤身一人,就是略有小本事的将官,十个李世民,也被他结果了。所以儿臣说尉迟恭的功劳是假的。如今李世民这般维护他,实属存心不良,故意收罗这些亡命之徒,日后定然图谋不轨、扰乱江山;依儿臣之见,不如速斩尉迟恭之首,再将其余降将,调派他方,若留在长安,只恐是个隐患。”
李世民一听,急忙出班跪奏:“父皇,尉迟恭御果园救驾,乃是真的,莫听王兄御弟之言!父皇若不相信,且叫尉迟恭演示这一功劳,与父皇观看。”
李建成道:“如要演示,可在我皇的御花园中,也要照样离园五里,尉迟恭去洗马,也要徐茂公去喊他,若差了分毫,其功尽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