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犯雷均利对狄仁杰说:“大人,小人根本没有害那冀员外,因为我最近功力大减,每天在家休养生息,连砍柴都不去了。”
狄仁杰问道:“这是何故?”
雷均利说:“前几天我又到城里去卖柴,刚把柴担子摆到街边,就听不远处有人惊恐地大喊:‘让开,快让开,马惊啦!’
我循声望去,只见一匹黄骠马拉着一辆马车,疯了一般横冲直撞跑来!街上行走的人,纷纷避让。
黄骠马忽然转头向街边冲去,那里有几个正在玩耍的孩子,被眼前的情景吓呆了,呆呆地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眼看着惊马就要冲到孩子们身上,我救人心切,使出全身内力,撮起嘴唇,发出了怪啸。那惊马立刻四蹄瘫软,倒在地上,可后面的马车却停不住,依旧往前冲去!
我急忙扑上去,使出全身的力气,把马车一推,马车平平横移出一丈远,稳稳当当地停在地上,我却胸中气血翻涌,眼前一黑,险些栽倒!
马车车厢里的二位乘客急匆匆地从车厢里出来了,吓得脸色煞白,连连向我道谢!
马车的主人也从远处赶来,对我感恩戴德,说要不是我止住惊马,今天就出人命了!
那几个孩子的家长也赶过来,向我跪倒行礼,谢谢我救了他们的孩子。
我心中难受,摆手示意,要他们不必感谢,然后挑着柴担子晃晃悠悠的走了;走到无人处,我只觉得喉咙一甜,一张嘴,吐出一口血来!
我强撑着没有倒下,回家就倒在在炕上,起不来了,我母亲忙前忙后地伺候我。”
狄仁杰听完,立刻命衙役传雷均利的母亲来问话,一问之下,果然是实情,雷均利的邻居也知道他生病的事。
狄仁杰沉吟片刻,问雷均利:“你认不认识死者冀员外?”
雷均利说:“都是一个村的,当然认识。冀员外不常住在家里,他在洛阳城中开了一家酒楼,前几天来找我,求我帮忙,我在病中,就没有答应他。”
狄仁杰道:“哦?他有何事找你帮忙?”
雷均利说:“前几天我正卧床养病,我娘领着一个五十来岁,身材中等,微微发胖,一双眼睛十分明亮的人来见我,我认识他是冀员外,但是平常素无来往,就问他有什么事?
冀员外抱拳行礼后,从怀里掏出二百两一张的银票,放在我病榻上,求我帮忙,我不知道为什么事,自然不肯收他的银子,让他把银票拿走。
不想冀员外竟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哀求我帮他一把,救他姑娘一命!
我连忙扶起他,问究竟出了什么事情?冀员外说,洛阳城里有一个恶霸,市井混混,名叫黄四,手下养着一群恶徒,欺行霸市,胡作非为,硬要各家商户交保护费,交不上的轻则拳脚相加,重则堵门倒粪,让商户们苦不堪言。更有甚者,黄四看中了冀员外的爱女冀秀丽,想要霸占,天天在冀员外的酒楼门前捣乱,顾客们不敢靠近,好好的酒楼生意一落千丈,眼看着就完蛋了。冀员外受商户们的所托,请雷均利出面,制伏黄四,还天下一个太平。
我一听这事,心中顿觉不快,就答应冀员外,待过几天,等自己身体康复了,就去对付黄四。
冀员外大喜,立刻掏出一锭雪花白银,要送给我做酬谢;我推辞一番,坚持要冀员外先把银子收回去,等事情办成了再说。
三日后,我身体康复得差不多了,就去城里打探黄四的为人。
不想我连问几人,都对黄四交口称赞,说他是个好人!我心里疑惑,就一路找到黄四开的酒楼,亲自去察看。
当时我刚到酒楼外面,还没有进去,在酒楼外面有一个少女叫我!
我仔细一看,这姑娘长得很秀丽,也面熟,但是一时间想不起来名字,就问她是谁?
姑娘自报家门,说是冀员外的女儿冀秀丽,我顿时一惊,问她为何在这里?
冀秀丽说,她和黄四一见钟情,可是父亲坚决反对,她已经好久没有回家了,就住在黄四家。
我吃了一惊,平时就难得见到冀秀丽,她又出落得美丽大方,故而一时没认出来。
我就问冀秀丽,黄四明明是个恶霸,为什么还喜欢上他?冀秀丽吃了一惊,问我听谁说的?我就把他父亲的话转述了一遍。
冀秀丽顿时眼中落泪,把我拉倒隐蔽处,一五一十地诉说了起来。
原来黄四根本不是坏人,只是开了家酒楼,菜肴好吃,抢了冀员外酒楼的生意!
冀员外向来气量小,嫉恨黄四,偏偏黄四无意中邂逅了冀秀丽,二人互相爱慕,冀员外就用这件事威胁黄四,说要么把酒楼卖给他,要么别想再和冀秀丽接触!
黄四当时没有答应他,回来后和我商量,我急忙劝黄四别答应他,我父亲其实是个衣冠禽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