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三天晚上,骑兵、炮手、步兵、弓箭兵、长枪兵都准备齐备,汇聚到中军大营,听岳飞训话。
岳飞问了各路兵马情况,十分欣慰,忽然王贵出列说:“禀大帅,明日出战,尚缺一名鼓手,两军厮杀,战鼓能鼓舞士气,振奋军心,非常重用。”
岳飞颔首道:“王贵将军说得是,莫非你有合适的人选?”
王贵说:“末将推举一人,必定有用,他是我部下士兵王翰,久经沙场,还有一段奇遇。”
岳飞说:“哦?你倒是说给我们听听?”
王贵娓娓道来:“有一次战斗中,王翰左手提着斧头,右手拿着腰刀,上砍金兵,下劈马足,奋勇杀敌。
鏖战了一阵,他身上几处负伤流血,可是全然不顾,依然奋力拼杀。
忽然,两匹战马夹击而来,马上的金兵手握长枪,鼓足了力气,对准了王翰。王翰心中大惊,即使躲过其中一个,另一个也绝对躲不过。情急之下,顾不得许多,他纵身往左面一跳,躲过了右面金兵的进攻。左面金兵的长枪瞬间而至,王翰心里一凉,我命休矣。刹那间,一面被金兵丢弃的战鼓忽然倒了下来,长枪不偏不倚,扎在了鼓架上!
就在对方抽枪想要重刺时,回过神来的王翰舞动斧头,正砍在敌兵马腿上。战马负伤,一声悲鸣,轰然倒地,滚落到地上的金兵还没等起身,早被王翰斩杀,另一个金兵也被后面的我军将士斩于马下。
此一战,我军大获全胜,缴获了战马、战旗、战鼓等不少战利品,一并记录在册,重新分配。
夜色袭来,劳累了一天的大军进入了梦乡。半夜时分,王翰出来上茅厕,忽然耳边传来战鼓咚咚的敲击声。不好,有紧急军情!一时间,王翰热血沸腾,在一种无形力量的牵引下往前跑去。
谁知跑出不远,鼓声戛然而止,王翰环顾四周,悄然无人!明亮的月光下,他前方矗立着一架孤零零的战鼓,鼓架上,赫然有一道枪痕,正是白天替自己挡枪的战鼓!
它怎么会在这儿?疑惑中,王翰环顾四周,没有任何动静。正在犹豫,几个巡夜的士兵走了过来,问他大半夜的为何不睡觉,在这儿干什么?
王翰指着战鼓,说是被鼓声吸引过来的。其中一个士兵疑惑地看着他说:“刚才我们怎么没听见?再说这是一面哑鼓,我们把几面缴获的战鼓都试过了,这面鼓敲不响,才被丢弃在这里,你是不是听错了?”
王翰无言以对,上前细看这面鼓,与其他鼓是一样,伸手摸摸鼓面,发觉
鼓面特别细腻润泽。
巡夜的士兵也上去摸了摸鼓面,猜测说,也许是水牛皮做的,摸上去和别的鼓不同。另一士兵随手拿起鼓槌敲了几下,那鼓发出“噗噗”的声音,却不响!王翰接过鼓槌,却一敲就响,众人十分诧异,却不知何故?
王翰就把战鼓带回帐中安置,当天夜里,做了个噩梦,梦见留在家乡伺候母亲的哥哥,家里突然闯进了南下的金兵!哥哥为了保护母亲,和金兵格斗,打死了几个金兵,终因寡不敌众,被金兵砍下头颅!金兵还不解气,竟然剥下了哥哥的皮,晒干了做成一面鼓,就是眼前的这面鼓!
王翰一下子惊醒,出了一身冷汗,呆呆地看着帐内这面鼓,忽然鼓声大作,根本没有人敲它!王翰大吃了一惊,谎报军情可是重罪,急忙扑上去抱住那面鼓,可鼓声还是响个不停!
士兵们都被惊醒了,纷纷拿着兵器出来,恰好发现金兵夜间来偷袭,王贵自己也被鼓声惊醒,带着士兵杀退了敌军,躲过一劫。
第二天王翰不敢隐瞒,把这事禀报了王贵,王贵惊奇地拿起鼓槌敲鼓,依旧不响,再把鼓槌递给王翰敲,却鼓声震天,声音里还含着一股杀气!”
王贵说完这个故事,岳飞十分好奇,命王贵把王翰和那面鼓带来,让王翰一敲,果然声音十分洪亮、悲壮、动人心魂!
于是就定下让王翰擂鼓,第二天辰时,三军吃饱战饭,杀了王贵擒来的那个金兵祭旗,浩浩荡荡开赴牛头山下。
牛皋奉岳飞之命已经训练好的刀斧手,随军下山,牛皋却和张立、张用、阮良、耿明初、耿明达,专门操纵火炮,在山顶上待机。
几乎是同时,金营中号炮响个不停,金兀术披挂齐整,率领大将结摩忽、吱摩忽、囗里布、窝里布、贺必达、斗必利、金骨都、银骨都、铜骨都、铁骨都、金眼大磨、银眼大磨、铜先文郎、哈里图、哈里强、沙文银等大小元帅,还有无数的平章,除了守卫粮草的后军五万兵马不动,其余十五万大军纷纷出营,来与岳飞决战。
岳飞按照预先的部署,招展令旗,杨虎、余化龙、赵云、周青、梁兴、吉青、施全七将,各带三千步兵,排列阵前,麻痹金军。
岳飞带着张宪、郑怀、张保、王横、高宠等将冲到阵前,与金兀术对阵。
金兀术在众将的拥护下,催马上前,劝降岳飞:“岳元帅!如今天下山东、山西、湖广、江西皆归我大金所有,你如今兵不过十万,粮草又不足,被我大军七十万团团围在牛头山,不如倒戈,降我大金,本王保你封王,共分宋室江山,如何?”
岳飞怒目大喝道:“金兀术,你等番狗不识伦常,囚我天子与荒漠,追杀我高宗于湖广,此乃不共戴天之仇也!本帅兵虽少而将勇,若不杀尽尔等番狗,誓不回师!”说完岳飞大吼一声,催马上前,举枪便刺。金兀术大怒,提起金雀斧,大战有十数个回合。
后面的金兵依仗人多势众,渐渐逼近宋军,来攻牛头山。
军师哈迷蚩代金兀术在军中发令,“铁浮屠”和“拐子马”依次列阵而出,马蹄声齐整,踏得大地微微颤抖,向宋军逼来。
岳飞看了微微一笑,连刺三枪逼退金兀术,把沥泉枪往空一举,率众将退回军中。
金兀术以为岳飞怯战,心中大喜,把金雀斧一举,金兵潮水般冲向宋军!
岳飞快马回到军中,立刻下令步兵向两翼撤退,让出一大块空地。
金兀术不解其意,令“铁浮屠”和“拐子马”直扑宋军中军,忽然就听“当当当、轰轰轰”几声巨响,高居牛头山山顶的牛皋等将,指挥开炮了!
火炮是宋军独有的利器,北宋时期,火药制造已是国之大事,管理规范、规模宏大、分工细致。仅军器监就雇佣4万多人工,下设火药作、青窑作、猛火油作、火作等11个大作坊,每日生产弩火药箭7000支、弓火药箭10000支、蒺藜炮3000支、皮火炮20000支。1083年,为抵御西夏对兰州的进犯,一次就领用火箭25万支。
北宋末年,又发展出“霹雳炮”“震天雷”等爆炸威力巨大的火药武器。火器一炸,声如霹雳,响动如雷;半亩之上,人与牛皮,碎迸无迹,甲铁皆透。
金军的“铁浮屠”和“拐子马”都是骑兵,马匹最怕火烧,顿时大乱,炸着的马和骑兵已成碎片,没炸到的战马也惊慌四窜,人喊马嘶,互相践踏,顿时队形大乱!
早已埋伏的弓箭兵,在张国祥、董芳、诸葛英、公孙郎、刘国绅陈君佑、何元庆的带领下,纷纷冲出来,箭如雨下!虽然射不透“铁浮屠”,但是“拐子马”纷纷中箭,死伤惨重。
岳飞一看大喜,急令汤怀、张显率领持长枪的骑兵冲杀过去,专杀“拐子马”骑兵。金军“拐子马”仓促应战,而汤怀和张显部下都是精心挑选的、和金兵有家仇国恨的骑兵,人人奋勇杀敌,金军纷纷不敌,渐渐后撤。
“铁浮屠”此刻被夹在乱军之中,失去了进攻的方向,发挥不出威力,只好且战且退,金兀术一再下令反攻,已经没有作用。
两军混战,各自为战,杀声震天,血流遍野,双方士兵不住有人倒下!
这时,撤往两翼的步兵,在杨虎、余化龙、赵云、周青、梁兴、吉青、施全七将带领下,杀了回来,横冲直撞,把金兵截为数段,近距离厮杀,金兵的骑兵反而发挥不了作用,被杀得遍地哀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