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岳元帅升帐,众将参见已毕,站立两旁。
岳飞拿起一支令箭说:“岳云听令!命你和关铃二人,从牛头山后山下山,突围出去,前往金门镇总兵傅光处下书,请他即刻遣将发兵,内外夹攻,大破金兵。此乃军机要事,切切不可玩忽懈怠,限你半月,速去速归!”
岳云上前施礼领令,接了文书和令箭,告别了各位叔父将军,与关铃出营。
路上岳云问关铃:“我家父帅为何要我们从后山下山?走前山不是直奔大路,要快些?”关铃说:“前山是金兀术把守,精兵强将,后山是别人把守,岳元帅也是好意。”
岳云点点头,二人骑马下山,眼看前面敌营拦路,岳云和关铃查点了随身物品,紧了紧盔甲,大喝一声,一个舞锤,一个舞刀,冲进敌营!
金兵不防山上突然下来两员猛将踹营,仓促应战,一边派人去禀报大太子粘罕。
岳云双锤狂舞,如雪花乱飘,挡者不是被打死就是被砸倒,哀嚎一片。关铃大刀似雪片乱窜,拦路的不是被砍去头颅,就是胳膊被砍掉,倒地痛呼!
两员小将把金营冲得七零八落,粘罕闻报大怒,提着一对流星锤,上马来迎敌。迎面正撞上岳云,粘罕大喝一声:“小南蛮休得猖狂,看锤!”左右手齐挥,一对流星锤砸向岳云的头颅!
岳云一看,挥起左手锤挡掉一锤,右手锤却对着粘罕的另一只流星锤一托,随即出锤如电,把流星锤的链子缠住,往面前一拉。粘罕大惊,急忙收锤,但是力气没有岳云大,身子被拖得前倾。
岳云趁着战马交错,猛挥左锤,向粘罕砸去,粘罕来不及收锤招架,百忙中用右臂一挡,“噗”地一声,右臂被打折,痛彻心扉!粘罕大叫一声,趴在马上,趁着两马错蹬,向前逃去,不敢再战。
手下兵将一看主帅都逃了,纷纷后退,只是远远地呐喊,不敢上前厮杀,岳云和关铃杀出一条血路,奔金门镇而去。
二人心知军情紧急,不敢怠慢,日夜赶路,实在困了才下马倒地就睡,让马也吃些草料。四日后就赶到金门镇,求见傅光总兵。
旗牌官进去禀报,傅光连忙传见,岳云交上岳飞的文书,傅光看完沉吟道:“贵使请到驿馆休息,我立刻筹集粮草,调兵遣将,三日内必然完毕,兵马和粮草就请将军带去。”
岳云遵命,和关铃出来,被军士带去驿馆休息。
第二天一早,岳云挂念此事,就去找傅光总兵,军士回禀说,傅总兵一大早就去了校场,检阅兵马,挑选精兵。岳云问明了路径,和关铃一起,骑马来到校场。
岳云和关铃进了校场,登上点将台,傅光总兵示意二人坐下,只见台下军士严整,一队队长枪兵、朴刀兵、弓箭兵、盾牌兵、骑兵络绎通过点将台,接受检阅。
岳云和关铃看得津津有味,暗暗赞叹傅总兵治军有方,军士队列齐整,精神饱满,都很强健,难怪父帅要派自己来这里搬兵。
忽然校场门口一阵骚乱,士兵大声喧哗,傅总兵连忙令旗牌官去看,不一会儿,旗牌官带来一个汉子,大约二十岁,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偏偏手上提着一对大铁锤!
傅总兵问:“你是何人?因何来校场捣乱?”那人跪倒说:“总兵大人,小人并非歹徒,只因大人在校场选取军士要去抗金,小人毛遂自荐,想做个先锋官。”
傅总兵眼睛一亮,说:“哦?你是什么出身?有何本事?”
那人说:“小人祖上是狄青大将,我乃将门之后,名叫狄雷,自幼爱好武艺,十八般兵器都会,最擅长使这对八卦镔铁锤。”
傅总兵对岳云说:“狄青是北宋时期名将,出身寒门,少年入伍,面有刺字,善于骑射,人称“面涅将军”。宋仁宗时,他凭借战功,升到延州指挥使。狄青勇而善谋,在宋夏战争中,披头散发,戴铜面具,冲锋陷阵,立下了卓越战功,交好名臣尹洙、韩琦、范仲淹等人。范仲淹授以《左氏春秋》一书,狄青折节读书,精通兵法。一生经历二十五次大战战,以皇祐五年夜袭昆仑关最著名,拜枢密副使、护国军节度使、河中尹。若真是狄青的后人,只怕有些手段。”
岳云拱手道:“一切但凭大人做主。”
傅总兵就吩咐左右:“取我的大刀来与他使使看。”狄雷接刀在手,走到校场中央,舞动如飞,刀法精通,进退有度。
傅总兵看了暗暗欢喜,说:“我这口大刀也有五十多斤,他挥舞如风,并不吃力,却也好力气!”
关铃一听,站出来说:“傅大人,小将愿与他比试武艺!我乃大刀关胜之后。”
傅总兵大喜,就令二人比武,嘱咐要点到为止,不可伤人。
关铃下了点将台,取来赤兔马,提着青龙偃月刀,傅总兵知道狄雷无马,就把自己的坐骑青骢马给他骑。狄雷道了谢,跨上战马,举着一对八卦镔铁锤,来战关铃。
二人出手都快,只听得“叮叮当当”乱响,双锤与大刀不住地撞击,以攻对攻,打得十分激烈!军士们看得眼花缭乱,不住喝彩!
二将斗到酣处,只见关铃大刀舞成一团刀花,猛劈狄雷;狄雷也不示弱,双锤舞得虎虎生风,有攻有守,漫天锤影!
二人大战五十余合,傅总兵站起来喊道:“停下!两虎相争,恐有一伤,二位都的好武艺,请上点将台说话。”二将收住兵器,上台参见傅总兵,傅总兵说:“二位都是名门之后,果然英雄出少年!不必比了,就让狄雷做先锋官,三位一起率兵去牛头山!我这匹青骢马,就送与狄雷骑吧。”随即下令回去,摆酒宴款待三将。
三将都很高兴,杯觥交错,傅总兵又找来一副新的衣甲,赠与狄雷,三日后粮草齐备,三将领兵出征。
三员小将在路上商量,从哪里回山?岳云说:“上次我和关铃从后山下来,只有两个人,轻而易举地就打败了粘罕!现在我们有三位将军,兵马也有五万,足与金军一战,何不从牛头山正面上去,会会那金兀术?若是我们三人合力打死了金兀术,金兵就土崩瓦解了,都不用我父帅再操心。”关铃和狄雷纷纷赞同,三人就催促兵马,往牛头山正面而来。
不料这时战场上已经起了变化,粘罕的次子完颜金弹子从金国赶来增援,到牛头山前挑战,把岳家军打得落花流水,全部落败!岳飞大怒,提枪要亲自出战,被众将苦苦拦住,就怕岳飞万一落败,军心沮丧,牛头山就守不住了!岳飞无奈,只得下令回山坚守,山脚下的军营高挂免战牌。
完颜金弹子日日来山下叫阵,宋军坚守不出,完颜金弹子想要强攻,山上乱箭齐发,攻不上去,这一日被父亲粘罕召去后山军营里喝酒。
恰在此时,岳云、关铃、狄雷三将带着五万援军赶到牛头山下,岳云一声呐喊,举锤冲进敌营,势不可挡!关铃、狄雷一左一右,护着押运的粮草,率五万大兵,冲破金营,浩浩荡荡地开上山去!等到金弹子闻讯赶来,岳云打死了无数金兵,已经得胜上山去了。
岳飞闻报大喜,亲自出迎,安顿了五万兵马,又派汤怀、王贵、张宪把粮草运去粮营,一边带了岳云三人进帐叙话。
众将济济一堂,岳云奇怪地发现众将脸上都不高兴,罕有笑容,岳云奇怪地问:“各位叔父,怎么都不高兴,出什么事了?”众将不语,岳云又问,牛皋气急败坏地说:“侄儿,我们岳家军丢大人了!被一个金狗杀得不敢出战,都挂起了免战牌!你上山的时候,难道没看到?”
岳云大惊,忙说:“我上山时只顾着催促士兵赶路,倒没看见免战牌,是哪个金狗如此大胆!”
牛皋说:“还能有谁?就是那粘罕的第二个狗子,金弹子!他使两柄八棱紫金锤,有万夫不当之勇。”
岳云忙说:“牛叔叔,请给侄儿详细讲一讲,究竟是怎么回事?”
牛皋说:“三日前,山下小兵来报,有一员金将,一个士兵也不带,一个人骑着马在山下挑战,骂了许多不堪的话!我听了气愤不过,就向你父亲请战。岳元帅见他一个人,也不怕金兵有什么诡计,就同意我出战,杀一杀金狗的威风!”
“我上马提锏,奔下山来,大叫道:‘金狗快通名来,功劳簿上好记你的名字。’那人说:‘大胆南蛮!某乃金国大太子的二殿下完颜金弹子是也!你这丑鬼,速速通名受死!’
我就喝道:‘俺乃大将牛皋是也!管你金弹子、铁弹子,遇到俺,偏要把你打成肉弹子!’说完我举锏便打。那金弹子双锤架开我双锏,一连三四锤砸过来,力气出奇地大,打得我两臂酸麻,抵挡不住,只得拨马败回山去。
金弹子举锤追击,被我军山下的兄弟乱箭射退,耀武扬威地驰骋在山下,继续叫阵。
岳元帅一听,亲领众将下山迎战,余化龙将军请战,一马当先冲下山来。下面的事,你问余化龙吧。”牛皋说完,气呼呼地站着。
余化龙接着说:“我冲下山去,不由分说,挺枪就刺。不想金弹子果然力大无比,而且出招很快,我只战了十个回合,就险些被他一锤砸中,只好败回山去。董先将军不服,举起虎头月牙铲,催马出战。不想也只斗了十几回合,大败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