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天祥学识渊博,无书不读,无意中用道教的符箓和咒语救了赌鬼黄双喜,心中大喜,原来道书中的记载果真有用!
文天祥一边继续赶路,得空就研读《黄帝阴符经》,获益匪浅。
这天走到一处乡镇上,看见前方人头攒动,议论纷纷,都围在一户人家门口观看,就上去看热闹。
只见那户人家门口躺着一具死尸,是个僧人的装扮,头颅却被砍下,滚落在一旁,地上满是殷红的鲜血,地方上的保正站在死尸旁边,不住地呵斥,让围观的人不要往前挤,说已经报官了,等官府的人来验尸。
这时人群外面走来一个胖胖的老者,红面白须,笑眯眯地拄着一根龙头拐杖,就有人喊:“向老伯来了,向老伯来了,他住在凶手卞二家隔壁,平时没事喜欢四处转悠,他必定知道凶杀案的始末,大家让一让,让一让,让向老伯给我们讲讲!”
人群居然自动闪出一条路来,看来这向老伯的威望颇高,文天祥想。
向老伯走到卞二家旁边的一处大树下,捋了捋胡须,干咳了两声,说道:“诸位乡邻,我住在卞二家附近,没事喜欢散步,又是看着卞二长大的,他家的事我可是了如指掌!
卞二常年在外地经商,因为生意繁忙无暇顾家,大约隔半年左右才能回家一次。卞二自幼父母早逝,家中只有一个娇妻曹氏,平时在家里做些家务,并不种地,全靠卞二赚钱养活。这曹氏年龄不大,刚刚二十,比丈夫小三岁,成婚三年肚子一直不见动静,人长得倒是十分秀丽。
传闻曹氏耐不住空房寂寞,与人有染,但是一直没人知道奸夫是谁?今日卞二家门口凭空多了一具死尸,连头颅都被砍下了,老夫看来,必定是因奸情杀人!诸位,曹氏已经被官府抓走了,想来知县大人很快会带人来验尸,今天有好戏看了!”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保正说:“向老伯,人命关天,你别胡乱猜测。曹氏是被我送去县衙的,因为她家门口死了人,她脱不了干系,照例要去衙门问话,现在还不能肯定她就是主谋。”
向老伯被呛了一句,脸色涨红,正要反驳,忽然几个衙役打着铜锣开道,知县大人坐着轿子来了。
围观的人不由自主地闪到一边,轿子落下,一个四十岁左右、面色威严的知县走下轿子,后面跟着几个衙役和仵作。
仵作不用吩咐,上前验尸,知县命保正找来卞二家的左邻右舍,询问他们一番,都说没发现卞二家昨夜进去什么人,大家都早早睡了,也不认识地上那个死去的僧人。
文天祥心想,凶手杀了人,一般不会暴露身份,也有可能混在人群中观看动静,就左顾右盼,寻找端倪。
忽然文天祥看到卞二家门口的大树上躲着一个人,穿一身绿色的衣服,不仔细察看,根本想不到树上有人!文天祥心中一动,忽然围观的人群一阵惊呼,文天祥转头一看,仵作验尸时,发现死去的僧人胸口鼓鼓地,伸手探了一把,脸色大变!随即在伸手一抄下身,居然发现是个女的!这死去的僧人居然是个尼姑!
现场一片哗然,知县也赶过来附身察看,果然是具女尸,想想大庭广众之下不便验尸,就挥挥手,让几个衙役把尸首抬回县衙去,慢慢查验。
眼看知县转身要上轿子,文天祥匆匆走上去,小声对知县说:“县尊大人,在下是庐陵一个进士,发现有个人躲在树上,偷偷地观看动静!在下怀疑他与本案有关,请大人明察。”知县一愣,随即唤过两个衙役,命他们跟文天祥一起,埋伏在这附近,抓捕那绿衣人,然后一起去县衙回话。
知县上轿子走了,围观的人群也渐渐散去,文天祥和两个衙役躲在不远处一处墙角后面,果然看见树上那绿衣人悄悄地爬下树来!
两个衙役不由分说地扑上去,把那绿衣人按倒在地,捆住双手;文天祥走过去一看,那人是个二十来岁的男子,个子不小,鹰钩鼻,阔口狮子眼,一脸的阴险之色!
这时恰好那个向老伯又出来散步,一看这个场景,惊奇地跑过来,一看就喊:“卞二!你怎么会在这里?几时回来的?”卞二低头不语,衙役押着卞二,又请文天祥一起去县衙走一趟。
文天祥心里暗喜,自己的判断无误,这人果然是卞二,有重大杀人嫌疑,就跟着衙役去县衙看热闹。
知县闻报抓获了卞二,心中大喜,客客气气地请文天祥坐下观审。
卞二矢口否认,说自己在外面做生意,今天回家探亲,忽然看到门口倒着一具死尸,许多人在围观,心里一吓,就躲在树上看个究竟,与杀人案无关,也不知道死者是谁。知县沉吟半晌,因为没有证据,卞二也说得合理,不好对他动刑,就令衙役先把他押下去,带曹氏来审问。
文天祥趁机对知县说:“大人,这卞二很是可疑!他说是今天刚刚回来发现家门口死了人,吓得躲在树上观看,可他的衣服上,湿了好几处,分明是露水造成的,他撒了谎,此人有重大嫌疑!”
知县欣喜地点点头,说:“文进士果然高明!待会我细细地审问他!”一会儿曹氏被带上大堂,文天祥一看,此人果然有几分媚色,长相倒还不错。
知县一拍公案,喝道:“曹氏,人死在你家门口,你怎么解释?”
曹氏娇滴滴地说:“大老爷,民妇丈夫外出经商,民妇每天很早就关门睡觉了,门外死了人,实在是不知呀!听保正说,死了个和尚?民妇从未与什么和尚有来往,大老爷明鉴呀。”
知县沉吟道:“本县听你家邻居说,你不守妇道,与他人有染,这凶杀案与你有关?”不想曹氏顿时勃然变色,哭倒在地,大喊大叫:“冤枉啊大人!冤枉!民妇恪守妇道,并无奸情,每日天刚黑就关门睡觉,邻里都可作证,是哪个杀千刀的嚼舌头污蔑我?大人你要为我做主啊,是谁告诉大人我不守妇道?大人一定要追究此事,还民妇一个清白,不然民妇就一头撞死在大堂上!”哭喊了一阵,曹氏就地躺倒,大哭大闹!
知县不想这个曹氏如此泼悍,没有证据也不好对她动刑,只得挥挥手,命衙役把她押下去,再提审卞二。
卞二很快被带来,神色自若地跪在大堂上,一言不发,装作若无其事。
知县一拍公案,喝道:“大胆刁民,你明明昨天夜里就回家了,却诈称今天才回来!我问你,你身上的衣服怎么湿了几块?不是露水是什么?”卞二顿时脸色大变,手足无措,但是不肯招供。
知县大怒,掷下令签,下令重打三十大板!打到二十板子,卞二腿臀上已经血肉模糊,杀猪般喊疼,求大人别打了,愿意招供!
知县大喜,命书办录口供,只听卞二招道:“小人常年在外经商,与曹氏聚少离多,就有乡邻暗中告诉我,说曹氏不耐深闺寂寞,与人有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