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崇焕连破两桩奇案,名声大噪,邵武县内土豪劣绅纷纷收敛,一时间竟无人来县衙报案。
这一日袁崇焕闲得无事,带了两个干练的衙役王二、陈三步行微服私访。
路过城外的一段荒草滩时,袁崇焕看见有一牧童在一头倒地的牛犊旁急得直跺脚。袁崇焕过去询问,牧童说,牛犊被当地一种青蛇咬了,它放出的毒足以毒死一头体格健壮的大牛。袁崇焕连破两桩奇案,名声大噪,邵武县内土豪劣绅纷纷收敛,一时间竟无人来县衙报案。
这一日袁崇焕闲得无事,带了两个干练的衙役王二、陈三步行微服私访。
路过苏州城外的一段荒草滩,看见一头小驴子倒在地上,旁边一个牧童急得双眼泪汪汪地,呆呆地看着驴子不知所措。
袁崇焕心里一动,走过去问:“小兄弟,这是怎么了?”牧童含泪说:“该着我倒霉!主人派我出来喂喂驴子,我就找到了这里鲜草多的地方,让它自己吃草。不想没过多久,小驴子突然摔倒在地,口吐白沫,脚上却有一条毒蛇飞快地游走了。我认识这种毒蛇,本地最常见,毒性极大,莫说是小驴子,壮牛被它咬上一口,不出十二个时辰必死无疑,什么郎中也治不好!呜呜呜,这可让我回去怎么交代......”
袁崇焕想了想,笑道:“在下颇通医道,随身带有些常用的丸药,要不我给你的驴子看看?”牧童连连道谢,请袁崇焕相助。
袁崇焕蹲下来仔细察看了驴腿上的伤口,然后从怀里掏出银针三根,扎在驴腿的穴位上,止住蛇毒蔓延,随即一伸手,衙役王二会意,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递过去。
袁崇焕接过匕首,在伤口处割开驴皮,用手挤出许多黑血。眼看黑血变红,袁崇焕从怀里掏出一颗解毒药丸捏碎,敷在伤口上,随即撕下衣襟包扎好。然后又拿出一颗解毒药丸,塞进小驴子嘴里。
牧童惊奇地看着这一切,袁崇焕转头问道:“你去那边小溪里取些清水来,给驴子喂下。”牧童点点头,奔过去用双手捧了一捧溪水,回来给驴子喂下。说也奇怪,不到一炷香的功夫,驴子眼睛睁开了,挣扎了几下,居然自己站起来了!
牧童大喜,连连拜谢,说不知道该怎么报答才好。袁崇焕笑道:“小兄弟,我们三人走了半天也累了,这附近有没有什么客栈或饭店?我们想去打尖休息一会。”
牧童笑道:“真是巧了,就在我家主人隔壁有家客栈,先生随我同去吧?”
袁崇焕点点头,一路来到客栈,牧童谢了又谢,回家去了。
袁崇焕和两个衙役进了客栈,点了几个菜吃午饭,没有喝酒,打算午后出去转转,看民间有没有冤情。不想饭才吃到一半,外面忽然下起了大雨,只得吃了饭,坐在饭桌旁品茶,一边与掌柜的闲谈。
因为下雨,也没人来住宿,掌柜的乐得与微服私访的袁崇焕闲谈,并不认识袁崇焕。
袁崇焕笑道:“掌柜的贵姓?生意如何?”掌柜的笑道:“免贵姓宋,我这客栈在郊外,生意说好也好不到哪里去,说差也能吃饱肚子,呵呵。先生是哪里人?不像是本地口音,来鄙乡有何贵干?”
袁崇焕答道:“贵地是米粮之仓,我和两个伙伴先来看看,打算收些粮食回去买。宋掌柜,本地民风如何?有没有土豪劣绅欺压百姓?”
宋掌柜沉吟道:“还好,以前本地有钱有势的人家是有些嚣张,欺负老百姓,现在县里新来了个袁县令,刚直不阿,断案如神,大户人家都收敛了。”
袁崇焕问道:“听说本地有一种毒蛇,毒性很大,咬人必死?”宋掌柜答:“确有此事,不过野外才有这种蛇,民宅家里,倒是没听说过有人被咬死,小心点就是了。先生是打算收米贩卖,米都装在袋子里,没有稻杆也就不会藏蛇,这个倒不必多虑。”
袁崇焕点点头,看看外面雨下个不停,一时半会不会止,就站起来说:“宋掌柜,劳烦你给我们开个房间,有三张床的,我们睡会再说。”
宋掌柜自然高兴,亲自领着三人去住宿。袁崇焕让王二、陈三先睡一觉,醒了再说。
这一觉睡到傍晚,袁崇焕起来一看,雨下个不停,只得点了几个菜,三人同桌吃晚饭,准备住一宿再说。
到了晚上,雨依旧淅淅沥沥下着,袁崇焕吃罢晚饭,早早回房睡觉,准备明天一早出发私访。王二、陈三也跟着去了房间睡觉,三人很快进入梦乡。
谁知刚刚睡着,朦朦胧胧中听见有人敲门,袁崇焕第一个惊醒,起来开门一看,竟是牧童站在门口!
牧童神色慌张地说:“先生,不、不好了!我家主人许悰德和主母都被毒蛇咬伤了,跟白天咬伤驴子的是同一种蛇,先生快去救命啊!”
袁崇焕一听人命关天,来不及细想,立刻穿好衣服,带上王二和陈三跟着牧童去了隔壁许家。
路上袁崇焕问了牧童许家的情况,得知了个大概,许悰德的发妻早逝,留下一女名叫许若梅。三年前,许悰德又续娶许冀氏为妻,生下一子许肖良。
一行四人匆匆走进许家上房一看,许悰德和许冀氏仰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十来岁的许若梅抱着弟弟许肖良,站在一旁吓得哇哇直哭。旁边还站着两个人,一见袁崇焕进来,自我介绍说是许家的邻居陈建忠和妻子陈郑氏,两人也是听到许家的哭声,赶来看看。
袁崇焕一言不发,立刻上前给许悰德夫妇把脉,忙碌了一阵对许若梅说:“恕我直言,你娘已经毒气攻心,没救了。你爹万幸的是他自己用毛巾扎紧胳膊没使蛇毒蔓延,不然,也早就不行了。”说着掏出几枚银针扎在许悰德的胳膊上,又撬开他的牙关喂他服了药丸。
说来神奇,几针扎下去后,许悰德胳膊上就冒出了黑紫色的毒血!袁崇焕急忙双手按住他胳膊,往外挤血。等到血变红了,许悰德悠然醒来,一睁眼就问许若梅:“你娘咋样了?”听说夫人已遭不测,顿时号啕大哭起来。
袁崇焕见许悰德悲伤得不能自已,就询问许若梅到底是怎么回事?许若梅说:“”刚才我在卧室里绣花,忽然外边传来一声女人撕心裂肺的惨叫,让人不寒而栗。细听声音是从上房里发出来的,我急忙出来往上房跑。一进去就看见继母倒在床上,脸色苍白,嘴里吐着白沫,浑身痉挛,已经人事不省!才三岁的弟弟站在一边哇哇直哭,我爹一边用毛巾扎胳膊一边说:‘若梅,我和你娘都被毒蛇咬了,快去请郎中来!’爹还没把话说完,就不省人事倒下了。我吓得六神无主,只知道哭喊爹爹醒来,好在牧童哥闻声及时赶来,我急忙让他去请郎中救人。”
牧童证实说:“事情就是这样的,我看看主人与主母的中毒症状,和今天白天被咬伤的驴子差不多!我想起先生救活过驴子,应该也能救我主人与主母,就去隔壁客栈请来了先生。”
袁崇焕点点头,仔细打量屋里,摆设都很整齐,就是床上被褥凌乱。袁崇焕不敢大意,从随行衙役手里接过匕首,小心翼翼地四处搜寻,终于在上房的西墙根,发现了一条缝隙。毒蛇会不会是从这里爬进来,将许悰德夫妇咬得一伤一死呢?
袁崇焕蹲下来细看,在这条缝隙附近,发现了一撮黄色的细末!袁崇焕用手指沾起一些,送到鼻端细闻,有一股刺鼻的气味!
袁崇焕熟通医理,一闻就知道,这种细末是硫黄!而硫黄的驱蛇效果十分明显,无论什么样的蛇都会因为闻到硫黄散发出来的气味而绕开。这么一来,可以断定蛇不是从墙角的缝隙钻进屋里的。
袁崇焕仔细再看,离床不远有两扇窗户,过去细察,窗台上隐隐有股蛇腥味,可知毒蛇是从窗户进来的。袁崇焕走到室外细看窗户,地面上长满了苔藓,赫然有一对清晰的脚印!
这时屋里的许悰德喊道:“牧童,家里出了命案,速速去县衙报案!”
袁崇焕一听走进屋里说:“许悰德,实不瞒你,我就是新上任的邵武县令袁崇焕,今日出来微服私访,不想遇上了这件命案,本官一定要追查到底!”
许悰德惊喜地挣扎下地,给袁崇焕磕头,泣不成声地说:“大人,我家窗户离床有段距离呢,蛇不可能无声无息的爬进来,想必是有人扔进来的,求大人为我做主伸冤呐,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