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安泽能有什么仇人呢,一个出身商人的才子,一个志得意满的大理寺少卿,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与人结仇的人。何况,他身在大理寺,多的是报仇的手段和机会,他为什么偏偏要选择这种极端的方式么!
林晓航感觉,自己今天应该可以得到答案,如果没有中途的耽误,他应该早就能够知道了。
林晓航把陶安泽请了屋子,给了他一杯水道:“我想你不会介意只是一杯水吧!”
陶安泽点了点头,看着水杯道:“挺好的,年轻的时候喜欢烈酒,从小有娇生惯养,食不甘味。现在想想,其实水本身就很好喝,是世人无聊,所以才酿造了酒出来。”
这话林晓航不赞同,事实上任何一个好酒的人都不会赞同。
林晓航道:“世人只懂酒醇,不懂水美。看来,陶大人今天,是有些超脱了。”
陶安泽看着林晓航屋前的大树道:“以前,家里的书房门口,也有这样的一株树。家兄爱我,总是怕夜读不眠,所以总是回来偷瞧。他就在那树后,露出脑袋来,伸长了脖子,那样子,像极了一只怪鸟。”
林晓航笑道:“也许,他如果看到你没有读书,心情也会不好,只是你忘了。”
陶安泽仰起头道:“是啊,我好像忘了。他曾经说,我们家世代都是商人,商人没有地位,所以他一定要我好好读书。夏日里没收了我的笛子,冬日里没收了我的弹弓,只是,我已经都忘了。”
林晓航肯定他并没有忘,只是那些事情,根本比不上他兄长陶兴对他的好。
林晓航眉头紧皱,盯着陶安泽,过了很久,一字一顿道:“陶员外他,怎么了?”
陶安泽猛的看向林晓航,神色十分暗淡道:“还活着。”
还活着的意思,可以是活的很好,也可以是仅仅活着而已。林晓航希望是前者,但是认真想想,更像是后者。
林晓航还没有忘记和陶家如何结识,陶家是和国师祝东鹤有千丝万缕的牵连的。祝东鹤没听说过对自己人下手,还会有谁去对一个富家翁动手呢!
林晓航试探道:“这件事,国师他知道吗?”
陶安泽点头道:“知道,他说咎由自取罢了。一个需要庇护,一个需要钱,大家也就是一拍即合了。可是真的出了事,又有几个人能像林大人这样义薄云天呢!”
义薄云天的帽子,林晓航可不想带。
林晓航又想起一件事来道:“我听说,你可是华大人的门生啊!”
陶安泽点了点头道:“没错,我的确是他的学生,他对我也算是知遇之恩。”说到这里,陶安泽突然激动的捏碎了手里的杯子道:“可是现在我不是了,我非但不是他的学生,而且还是他的仇人。”
林晓航尊师重道,但他并不知道文生之间所谓的老师,有时候并不是授业解惑,有可能是各取所需。从某种角度来讲,陶家这样的人,和很多权贵都会关系密切,可真算不上什么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