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默扬坐在颜若雪的对面,听着她的哭诉,他的心里涩涩的。
“若雪,不要责怪然然,她真的好可怜!”康默扬心痛地说着。
“为什么你们都帮着她,他是我的未婚夫,可是在关键的时刻,他还不犹豫地选择相信迟蔚然,你说你喜欢我,可是你却在这里为她说话,在你们的心里我究竟算什么!”颜若雪大喊。
“若雪,你听我说!”康默扬握住颜若雪的手。“我和然然是一起长大的!这样的感情,你懂吗!然然刚刚出生不久,他的爸爸就出国了,她的童年里,没有爸爸的存在,你是知道的吧!在幼儿园里,学校里,没有爸爸的孩子是要被嘲笑、被欺负的,可是年幼的她却从来不会像妈妈哭诉。后来,她上了小学,她努力地学习,也从不提及爸爸这个词。她说爸爸对于她来说只是一个名词,只要有妈妈就够了,所以,她努力地然自己快乐,也让自己的快乐感染其他人。在她九岁的时候,他们收到了来自法国的一封快递,没有只言片语,只有一份签好字的而离婚协议,那时起,然然变得更加努力,她说她要成为妈妈的骄傲,可是……,康默扬微微握拳,眼里流过一抹浓重的心痛。“可是就在然然十岁的时候,他的妈妈也离开了。为了救我,发生车祸……”一滴泪水从康默扬的眼里滑落,他似乎还记得迟蔚然撕心裂肺的绝望哭喊……。“一直以为,然然的妈妈去世了,她的爸爸会尽其责任,好好地照顾她,可是他没有,他丢过来一大笔钱,买了一套新的房子,雇了一个佣人照顾然然的生活,每个月按时的寄生活费,满足她的所有要求,除了给她关爱,除了来看她一眼……
颜若雪完全愣住,她只知道迟蔚然是清冷的,可是她却不知道,她小小年纪就经历了这么多。
“后来我们渐渐地长大,然然很乐观,可是我们知道她的心里是痛苦的,所以我们尽全力的对她好,尤其是雅言,她对然然的好甚至超过了自己,所以在朋友中,她和雅言的感情是最好的。可是,在然然16岁生日的第二天,雅言跳楼了,然然亲眼目睹着雅言坠楼的过程,她伤心极了,连续的几天不吃不喝,没有声音、没有表情、我们轮流的陪着她,生怕她有意外,可是意外还是发生了。那天很意外的她吃了早餐,换了漂亮的衣服,她笑着告诉大家她要为雅言快乐地活着,也告诉我们要每天开开心心的。”康默扬的手紧紧地攥在一起,低垂的眼底汹涌着浓烈的恨意。“其实这一切都怪我,如果我一整天都陪着她,如果我把她送回家,就不会有那样的事发生了。放学的时候,我突然有事,然然笑眯眯的告诉我不用的担心,她会好好的,可是在分开后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里我接到钊钊的电话,然然割腕了!伤口好深。血几乎浸透她的被子,好久,然然的房子里飘着的都是血腥味,在医院里,然然抢救了四个小时才算脱离危险,真的只差一点点,只差一点点我连然然也要失去了。”康默扬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如果六年前他能陪着迟蔚然过生日,那么今天的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了,他至今依然记得迟蔚然从手术室里推出来全身没有一点血色,依然记得,走进迟蔚然的家里,空气里飘着让人作呕的浓重血腥……
“默扬!”颜若雪抓住康默扬的手。“不要伤害自己了好吗?”颜若雪的声音哽咽。“后来,蔚然出院了,她却坚决要离开,她说这里有太多的伤心往事,在这里,她再也没有快乐可言。”渐渐地康默扬冷静了下来,
颜若雪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她的说晚上总是系着一条手帕,知道为什么手帕被扯掉时迟蔚然那样激动的情绪,原来那里不只是一条蚯蚓一样的伤疤,更是失去朋友的痛苦!
“所以若雪,不要怪然然好吗!”康默扬看着颜若雪商量地问道,可是他眼里的神情更像是乞求。
“我不会怪她的,不会,你不要难过了!”忍不住的,颜若雪走过去抱住康默扬。
“对不起,本来该是我安慰你的,现在却要你反过来安慰我。”康默扬的声音柔柔的。
“我们是朋友啊!该互相安慰的!”颜若雪满脸幸福地回答。她自己没有发觉,她是这样的喜欢康默扬的怀抱。
“只能是朋友吗?”康默扬站起身来含情脉脉地看着颜若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