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湛蓝若梦的天际一架飞机安静的滑过,坐在窗子下面晒太阳的埃纹无聊地掰着手指头喃喃自语:“时间过的真快,一转眼,莫跟麦卡锡双宿双飞都快一周了!”
身边的温妮却无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水杯,听见埃纹这么说,突然坐直了身子,满脸义愤填膺。
“你说怎么变成这样了?我原本想用激将法让莫监理发现自己对薄总的爱慕,继而奋起直追,这下倒好,把她彻底推进麦总监的怀抱了,我一想起这件事就觉得特对不起艾蒂!”
提起艾蒂,温妮真是很心疼。
自从麦卡锡带莫桐回英国之后,她就再没来过工地现场,温妮忍不住去工程部看她,才发现艾蒂病的很厉害,人瘦的不成样子。
埃纹拍了拍温妮的肩膀:“不管怎样,你也算是撮合了另一段好姻缘嘛,毕竟莫对你也有恩,你不是一直想回报她吗?”
埃纹觉的这事无所谓,不论莫桐跟谁在一起,她都觉得不错。
温妮知道埃纹说的有道理,却忍不住轻叹:“哎!可是这么一折腾,我又不知道什时候才能重回到艾蒂身边做事呢!”
埃纹突然想起那天艾蒂说起麦卡锡带莫桐去见他父母的事,问:“你还记得艾蒂说的麦总监那一天带莫回家见家长吗?”
温妮歪着脸想了想:“好像就是这几天了。”
听温妮这么说,埃纹立刻站了起来,显得格外兴奋:“我要去给莫打个电话,问问她跟未来的公婆是不是相见甚欢!”
————
偌大的候机室内,莫桐站在窗边,仰着脸看向玻璃幕布外的茫茫苍暮,起起落落的飞机,犹如坠落又升起的星子。
候机室的中央空调温度有点热,莫桐用一枚古典的木雕发簪在脑后绾了个很随意的发髻,褪去了外套,只穿了件灰色格子的长袖连衣裙,脖子里系着暖色碎花的薄丝巾。
与周围的北欧女人比起来,莫桐显得纤瘦娇小,从背后看就像个还在上大学的女学生,手中捏着正准备飞往盖特威克机场的登机牌。
刚跟埃纹通过了电话,莫桐的情绪丝毫没被她的兴奋感染,或者说,自从看见了那张照片之后,她的情绪就开始变得不受自己控制的沉郁,心里莫名就堵得慌,这种状况,连她自己都理不清。
莫桐从没像现在这样想念过贝特朗,很想跟他聊聊自己眼下的状况,听听他的意见,可贝特朗的电话却偏偏怎么也打不通,好像整个人从世界上消失了一样,这又让莫桐心里多了份不安。
手背染上一阵淡淡的很舒服的温热,莫桐低头一看,见麦卡锡端着一杯散发着浓浓豆香的豆浆,用纸杯的外壁,轻轻摩擦着她的手。
“谢谢!”莫桐唇边勾出淡淡浅弧,伸手接过麦卡锡手里的豆浆。
“刚才趁着你接电话的时候,我去随便走了走,发现这里居然有卖现磨豆浆,我给你买了一杯,距离登机还有一阵子,你需要补充点水分!”
麦卡锡说的很自然,仿佛这样温婉的关切,已经成为他们之间磨合了很久的相处模式。
莫桐端着豆浆,却并没有喝,只是略感惊讶地抬起头看着麦卡锡:“你是怎么知道我喜欢喝豆浆的?”
麦卡锡笑了:“这个还不简单,在工程部和工地现场,我经常能看见薄总给你买餐品,虽然我不知道他怎么会知道你的喜好,不过,我可以学呀,看的多了自然就知道了!”
说这番话时,麦卡锡脸上始终带着温暖平静的和笑,仿佛她与薄远封曾经的那些暧昧都是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事情。
麦卡锡身上的这种温和如阳光般的感觉,让莫桐突然想起了龙墨。曾经,龙墨对她就是这般呵护,体贴,什么都不在意地爱着。
望着麦卡锡同样英气逼人的容颜,莫桐的眼睛渐渐被水雾漫遮,心没来由地疼,疼地像被一只大手紧紧握住般无法呼吸。
立刻垂下了脸,莫桐想掩饰去此刻略显激动的情绪。
麦卡锡抬起手,温柔地将莫桐鬓边散落的几缕头发拨在她小巧白皙的耳朵后面:“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莫桐低垂着眉睫,喝了一口温热的豆浆,轻轻摇了下头:“没有,刚才看着你,我偶然想起了一个人……”
她说的声音很小,但麦卡锡还是听得清楚:“是谁?可以告诉我吗?我很想听听。”
麦卡锡的声音低沉而温柔,一下下敲击在莫桐此刻无比敏感脆弱的心弦上,泪悄无声息地滑落下来,莫桐颤抖的声音几近细不可闻。
“是……很久之前,我已故的爱人……”
麦卡锡静默了数秒,目光更显温柔,伸出手臂,将莫桐揽入自己坚实的胸膛里。
————
“亲爱的,花粉收到了吗?”电话里是洛兰娇柔甜美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