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特朗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沉吟了几秒,站起身温和道:“很抱歉,我想喝一杯,远封要不要也来一杯?”
见薄远封轻轻点了下头,贝特朗笑了下,转身去倒酒了,莫桐和薄远封很默契地都陷入了沉默中。
贝特朗很快返回来,将盛着半杯威士忌的酒杯放在薄远封面前,又坐回先前的位置。
往喉咙里轻轻灌下一口酒,辛辣刺激的液体瞬间充斥感官,贝特朗的神经瞬间放松了很多,开始继续讲述当年那些事。
“那时候,我的家族与国内另外一个大家族寇氏在商场合作紧密,而且当时,我的叔父在政府部门任职,与寇氏的一位当家人同属幕僚,因此,两家的关系十分错综复杂。
而我那个时候,身为家中唯一的继承人,婚姻对象的选择,自然就成了这些权利交易的重要通融方式。”
“是不是你曾跟我提过的那个太太?”听到这儿,莫桐突然想起曾经贝特朗似乎跟自己说过,他在马来西亚有一个结婚很久的妻子,但是关系不是很融洽。
贝特朗轻轻点了下头。
莫桐继续道:“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你好像跟你的妻子关系不是很和目。”
贝特朗听莫桐这么说,无奈地浅浅笑了笑。
“我不是不想跟她和睦相处,而是根本没办法跟她相处,关于她,我从来没对外人提过,毕竟,这关系到另外一个颇有声望的家族,所以,为了两个家族的和睦,我一直隐忍了几十年。”
坐在莫桐身边,一直默默听着的薄远封,听贝特朗说到这儿,低声问了句:“冒昧插问一句,您的太太是不是……有严重的自闭症?”
薄远封这一句问出口,莫桐和贝特朗都惊诧地将目光转向他。
“这个事情只有她家族内关系亲密的几个人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贝特朗很惊讶地问道。
莫桐听贝特朗这么问,更是吃惊,这就说明,贝特朗默认了这件事。
“您别我会,我没调查过您这些方面,只是凑巧,我有个马来西亚的朋友,在一次偶然喝酒的时候,喝多了无意间聊起。
说马来西亚寇氏集团有个性格古怪的女子,嫁给了林氏航运当家人的儿子,而结合您刚才说的那些信息,又根据时间判断,很容易猜测那个性格古怪的女子是您的太太。”
听薄远封这么说,贝特朗缓缓垂下眼帘,笑道:“呵,原来外面是这么说的,自闭症,性格古怪……如果她真的只是性格古怪的话,那我真的要去吃斋念佛,感谢佛祖了!”
薄远封有些惊讶:“难道比这个还严重?”
“她患有严重的精神分裂症和狂躁症,几乎就是个疯子!”
房间里一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莫桐吃惊地死死握住薄远封的手臂,而薄远封也有些不敢置信地凝望着对面,始终低垂着眼睫的贝特朗。
或许是许久没有这样揭露过内心深埋的伤痕,贝特朗此刻的脸色显得很苍白,而唇被酒水润过又带着几分红润,与苍白的脸色形成鲜明的对比,让人觉得极度压抑。
薄远封端起手中的杯盏,在贝特朗手里的酒杯上轻轻碰了一下,将他从沉重痛苦的记忆力扯回来。
“还是说出来吧,我想,没有人比我和小桐更合适听您倾诉了,这样会舒服一些。”
薄远封的这句话,说得温暖贴心,莫桐明白他的心思,很感激地转眸看向他。
“谢谢你!”贝特朗轻轻说了一句,开始继续刚才的讲述。
“我是在跟她结婚后,才发现她有这些病的,刚开始她的家人只是说她有些轻微的自闭症,不太爱说话而已。”
“可是你们总在婚前见过面吧?您第一次见您太太的时候,没有发现她有这么严重的精神疾病吗?”莫桐急切询问道。
“我们婚前只见过三次面,前两次是在她的家里,最后一次就是由她的母亲陪着一起去婚姻登记处领结婚证。
或许她事前服用过药物,那时候的她看上去很正常,因为不太讲话,看上去很端庄斯文,我对她的印象其实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