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可能呢?小雯你一定是看错了。”冷清向来不信鬼神,所以完全没把小雯的话当真,只当她是在说笑。
小雯却斩钉截铁地说:“我没有看错,那个人就是小姐没错。”
“别闹了,如果她是你家小姐,那么我是谁呀?”
“我也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那天,我明明亲眼看到过小姐的尸体,确实已经没有了呼吸。我哭喊着她的名字,一边摇晃着她的身体,一边叫着她的名字。后来,我又看到田捕头将小姐的尸体放入棺材中,又用土掩埋了,还在上面立了一块墓碑。
明明已经死去的人,却活生生地站在我的面前,简直比你给我讲的事情更加让我难以置信。后来,田捕头跟我解释说,在小姐下葬后的当晚,他在房里为小姐的死伤心流泪,辗转反侧却难以入眠。于是,他又来到了小姐的墓前,凝望着小姐的墓碑发呆。突然,田捕头听到棺材里好像有响动,便用手将土扒开,又撬开了棺材盖子。果然,他惊喜地发现,小姐竟然有了一丝微弱的呼吸。于是,田捕头抱着小姐就去了附近的医馆。砸开门之后,郎中看完小姐的状况,便说是回光返照。即使现在体内还尚存一丝呼吸,也是救不活了。
田捕头不死心,决定去找他的一位好朋友帮忙。田捕头有一位挚友名叫尤乐,医术非常高明,有起死回生的本领。大家送了他一个绰号,叫“神医赛华佗”。听说只要伤者还有一口气在,他便可以想办法救活。此人就住在离这里五十里地的左石镇,田埠头决定找这位好朋友帮忙。为了争取时间让小姐早点儿被医治,田捕头连家都没有回,没和任何人打招呼,背着小姐就向着左石镇的方向飞奔而去了。
路上,田捕头担心小姐会撑不下去,给小姐的体内输了一些真气。最后,终于找到了尤神医的家。尤神医说,小姐伤得很重,连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治好小姐。他对田捕头说,有一个办法可以试试,不过非常冒险。他手中有一奇异之物,名叫孟婆果。孟婆果内含高营养地物质,是难得的宝物,吃了它之后可以提高挽回生命的几率。不过,它也有一个副作用。吃了之后会引起失忆,过去发生的事全都会忘记。
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田捕头立刻选择了保住小姐的性命,他说记忆丢了也不要紧,再讲给她就可以了;如果命没有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况且展霆的事,对小姐来说不是一段好记忆,能忘掉也是一件好事。将来田捕头和我都会陪在她身边,重新介绍衙门里的兄弟们给她认识。
用了孟婆果之后,小姐果然被救活了。不过,令田捕头没有想到的是,小姐醒来之后,不仅忘记了过去所有的事,还忘记了武功。所幸内功还在,不过可能需要田捕头再教一次了。虽然小姐脱离了危险,不过一时之间自然不能行动自如。由于她的伤不方便移动,所以田捕头决定让小姐留在尤神医家里养伤。这一养,就养了半个多月。直到前天,小姐可以下地行走了,伤势也没有大碍了,田捕头才给我写了一封信,决定回来。田捕头跟我解释说,一直都没有给我写信,是担心走漏消息。他曾经出手打伤过楚晴晴,在小姐的伤势还没痊愈之前,可能楚家的人还会去找麻烦。所以,在确定小姐康复之后,才决定回来。他们暂时不回衙门,先和小姐在客栈里住一段时间,再找机会解决这段恩怨。
我见到小姐了,她面色有些苍白,气质和从前一样清冷。自然,小姐已经认不出我了。我重新做了自我介绍,小姐和我聊了几句。可能因为失去了记忆,小姐心中有些茫然,所以看着我的眼神很陌生。虽然我知道她是因为失去了记忆才这样的,不过心中还是有些难受。
实际上,只要能再见到小姐,无论是人还是鬼我都不在意的。不过,我很担心是是哪个别有用心之人,用了易容术之后冒充小姐。后来,我找借口说要为她梳头,然后利用梳头的机会我看到了她颈后的那颗黑痣。”
说完这么长的一段话,小雯松了一口气。
冷清听到这里也傻眼了,小雯说的没错,即使是有人假扮她,也不可能知道得那么详细。她脖子后面的黑痣,只有她和小雯知道,连师父都不得而知,外人又怎么会知道呢?可是,如果不是别人假扮的,又说不通。小雯说的那样认真,应该不是开玩笑。难道真的出了这等怪事?冷清又想起刚才小雯说的话,在提到自己的时候,小雯用了第三人称。难道,她不相信自己了吗?冷清静静地听她说完,才问道:“你认为她是真的,还是认为我是真的?”
小雯看着冷清,一字一顿地说:“如果我不相信你是小姐,又怎么会将这件事说给你听?”
冷清脸上的表情没有变,内心却是一片波涛汹涌:“既然你已经看到你的小姐回来了,又为什么要信我呢?”
“我也说不清楚,应该是一种感觉吧!如果没有你的出现,我一定会相信客栈里的人是小姐。可是,既然我先遇到了你,而且你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亲近感,我已经接受了你。当她在出现的时候,我难免对她便有了怀疑。虽然她的相貌确实是小姐,不过我感觉她的内心并不是。一个人就算是失去了记忆,不过性格还是不会改变的。在外人看起来,似乎她和过去的小姐并没有什么分别,不过我和小姐在一起太久了,对她非常了解。同样是清冷气质,不过小姐的身上散发出的是漠视一切的凉薄,而这位小姐的眼神中透出的是冷傲和不逊。虽然一开始我也曾犹豫过,不过最终我还是愿意相信你。”
冷清闭上了眼睛,然后又马上睁开,嘴角扬了上去。小雯知道,小姐在感动的时候就会露出这样的表情。无论是伤心还是激动,小姐都很少哭,在她的印象中,看到冷清流泪最多不超过三次。
“师父他们住在什么客栈?”
“君来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