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出小炒店,凭着记忆到了公交车站。我的头很痛,有一种要裂开的感觉。
我稀里糊涂坐上了一辆公交车,找到一个空位坐下来,迷迷糊糊竟然睡着了。我一直坐到这路公交车的终点站才醒过来。不用说,我坐错了车。
我忘了我到底转了几趟公交车才到达铁路中学。我只知道我走进校园时天已经完全黑了,晚自习已经进行了一段时间,整个校园静悄悄的,可以很清晰地听见从教室里传来的教师讲课的声音。
我晃到教室门口。正在讲课的英语老师停了下来。
“你去哪了?”英语老师是个年轻的女老师。
“对不起。我喝酒了。”我说。
“什么?喝酒?你不上晚自习去喝酒?”英语老师说。
同学们笑了。
“我喝多了点,所以迟到了。”我往教室里走。
“荒唐,真的太荒唐了。谁让你进来了?”英语老师很气愤地走过来拽住我。
“哦,没让我进来。那我出去,那我出去。对不起啊。”我向老师微鞠躬。
同学们大笑。
“郑启航!”英语老师厉声喝道。“你给我站在门口。”
“站在门口很冷的。”
同学们又是一阵哄笑。
“你!你真的太不像话了!班长,去叫你们班主任来!”
揭飞翔和项建军站了起来。
“老师,郑启航一定是遇上了什么事,他才喝醉的。让我们把他扶去寝室好不好?”揭飞翔说。
“快把他扶走。等明天我不好好教训他!”
揭飞翔和项建军走过来架着我的身子。
“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喝这么多酒?”项建军说。
“别问了。把他架去寝室再说。”揭飞翔说。
我被揭飞翔和项建军架着到了寝室。
“妈的,你们今天都去哪了?找不到一个人陪我喝酒。”我一屁股在吴建华的床铺上坐下来。
“还想喝吗?要喝我陪你去喝。”项建军说。
“那走,我们走!”我想站起来。
“走个屁啊。”揭飞翔摁我的肩膀,“我说郑启航,有什么事就跟咱们说。你一个下午不在班上,晚上又这么晚回来,还喝的醉醺醺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咱有什么事?没事。”我说。
“我看还是熊研菲的事。你下午不是和俞锦荣去看熊研菲了吗?熊研菲怎么样了?我听俞锦荣说熊研菲不愿见你,这到底是怎么了?”项建军说。
“是不是还是为相片的事?我说你郑启航也太厉害了。悄无声息把人家肚子都搞大了,这边还和熊研菲热火朝天。”揭飞翔说。
“揭飞翔你别乱说。郑启航不是这种人。”项建军说。
“难道有什么隐情吗?”
“郑启航做出了巨大的牺牲。”
“项建军!”我叫道。
“我也没说什么。”
“嗨,咱们都是兄弟,你们竟然有事瞒着我?太不够意思了。”揭飞翔似乎看出了点端倪。
“你是要我把那天早上的事抖出来了,揭飞翔?”我威胁揭飞翔。
“哎,我看你没醉嘛。这事还记得。你抖吧。项建军都知道了。”揭飞翔说。
“嗳,你这么说我倒想起我们打的赌了。妈的你和蒋丽莉又黏糊了,竟然还不请我们吃饭?”我岔开话题。
“我没说不请啊。总得找个合适的时间。这件事我是真要感谢你。对了,这种事怎么到你自己身上倒想不开了?”揭飞翔有揶揄我的意味。
“去你妈的,”项建军捶了揭飞翔一拳,“这情况一样吗?俞锦荣说熊研菲得的是重病。按说也是,前后都一个月了。在上海呆了那么久回来还要住院,肯定很严重。”
“什么?你把你最后一句话再重复说一遍。”我说。
“不是吗?如果不是重病,在上海医院呆一个星期就够了。或许,也不需要去上海啊。”项建军重复了一遍。
我在吴建华的床上躺下来。我的泪水禁不住流淌。
“怎么了?”项建军说,“是我说错了吗?”
“郑启航,你妈的和女人一样流什么眼泪。”揭飞翔说。
“你们去班上吧。”我说。
“你没事吧。”揭飞翔说。
“我想静一静。”我的眼泪无声的流。
“熊研菲应该没事的,你别想得太严重。”项建军说。
“如果你和熊研菲之间有什么误解,我劝你最好早点说。熊研菲的心结打开了,利于她康复。”揭飞翔提醒我。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点?”项建军用力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