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瓶药水之后,丁莹的疼还是没有减轻。
我走去医生办公室。女医生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忙着写些什么。
“老师,我想麻烦您再去看看,丁莹的痛一点儿都没减轻。”我说。
“你是今年来学院的吗?”女医生丢给我一句话,仍旧写她的材料。
我点了点头,“是。”
“我说你怎么一点常识都不懂。这是结肠持续痉挛造成的,没有那么快。要不这样,我叫护士送一粒双氯芬酸钠栓过来。”女医生抬起头。
“您批评的是,”我汗颜。女医生说的症状医书上有,我也看过,临到头却丢脑后了。“双氯芬酸钠栓是止痛药,对不?”
“对。”
“谢谢。”
我回到丁莹身边。“要好点吗?”
“痛,还是很痛。滴了这么多药水了为什么还这么痛?我要吐。”我看得出丁莹的胃在往上翻。
我连忙走去将放在过道里的垃圾篓拿过来放在丁莹面前,丁莹略略抬起头,对着垃圾篓吐了一点棕黄色的液体。
“你胃里的东西已经吐尽了。”我说。
丁莹重新躺下来。“难过死了。怎么会这么痛?医生就没有什么办法给我把痛止住吗?”
“医生说你的痛是结肠痉挛造成的。她叫护士送一种药过来。”
“那为什么还不送过来?”丁莹说。
“哪有那么快?”
护士过来了。她递给我一粒药丸。“把它塞进肛门。”
“什么?”丁莹颇感意外。
“如果你能忍住痛也可以不塞。”护士丢下这句话就走了。是有病人催她去换药水。
“那——是塞还是不塞?”我捏着药丸问道。
“怎么会有这种药丸?干嘛不给我一粒吃的药丸?”丁莹非常纠结。
“你不想塞,也可以把它吃进肚子。”我揶揄道。
“你别落井下石好不好?塞屁股的东西能吃吗?”
“那就塞吧。”我把药丸递到丁莹面前。
丁莹接过药丸。“拜托你走开一会儿。”
我向过道的尽头走去。我经过一间又一间病房,我看见每一间病房都挤得满满的。连病房里的过道上都加了床铺。
我尚未走到过道的尽头,便听见丁莹唤我的声音,我只好又回头。
“怎么了?”
“不好意思,我怎么塞都塞不进去。”丁莹的脸憋得通红。
“什么意思?总不至于这种事都要我帮忙吧?”我说。
“你说怎么办?”丁莹的脸更红了,“我是想叫护士,可护士会帮这个忙吗?”
“护士是你家佣人差不多。”我特夸张地说。
“那你说怎么办?”
“你拼命往里塞不就得了。”
“可它总是滑出来。我还没塞进去它就滑出来。”丁莹哭丧着脸。
“你要知道我可是个非常猥琐的人。”我说。
“你爱帮不帮!去死吧。”丁莹侧过身去。
“OK,我可没有你想的那么坏。那我只好委屈自己了。你得记住这一幕。把药给我。”
丁莹把抓药的手从盖住她身体的被单里拿出来。我从她手上接过药丸。
我吩咐丁莹侧卧,然后将臀部往外凸,这样,她可以尽可能少的减少外露的面积。
“好了。”我站起身子。
“谢谢你。”丁莹转过身来。
“我要是连着几天都晦气你可得负责。这样一来,我看更没法租到房子了。”我故意提起租房子的事。掐指一算,我和丁莹合租已经27天了。
“你还有三天可就到期了。”
“本来接下去三天我是一定可以租到房子的,但你让我做这种事,租房肯定要泡汤。这可是你的责任。”我非常认真地说。
“我说你怎么这么无赖?租房跟你给我塞药丸有联系吗?”丁莹火起。
“怎么没有联系?这是什么事?我妈从小就跟我讲,男孩子看女孩子的屁股是非常晦气的事,更何况我在你……里面塞药?人一晦气做什么事都不顺。”
“你,你给我滚!”
“真的吗?这可是求之不得的事。我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滚。那我滚了。”我做出往外走的动作。
“你敢?你要走了,我回去立马把你的东西扔了。”丁莹气急败坏。
“嗳,我说丁大小姐,你也特霸道了吧。行,让我不滚也可以,三天后我要还租不到房子你可不能赶我走。”
“我不赶你走就是了。”丁莹很是无奈。
“OK,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就这么说定了。”
“嗳,郑启航,我真怀疑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找过房子?怎么会这么久都租不到房子?”
“你这么说,好像我赖着要和你住一起似的,你以为我喜欢吗?钥匙没钥匙,什么都得看你眼色。”我说。
“你这么一提我倒想起来了,今天你是怎么进来的?难道我又忘了关门?”丁莹疑惑地看着我。
“是我自己开门进来的。”我说。
“你哪来的钥匙?”
“有一次你午睡的时候把钥匙落在茶几上我趁机出去配了一把。不好意思了。”我只好又一次撒谎。
丁莹沉默了片刻。“反正你也该有一把钥匙。平时是我做过分了。”
“我的天啦,是什么让你良心发现?我好感动,我真的好感动。”我把双手放在胸前,做出极其感动的样子。
“你要再这么恶心,小心我把钥匙收回来。”
“这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