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我们仨去了一家小炒店。在小炒店里我们整整坐了一个半小时。
我们商议的全都是齐彩虹计划做宣传的事。
没有策划,没有参谋,全凭我们三个脑袋推证想象的合理性,推证实施的现实性,推证宣传效果的大小。
当决定要做的时候,才发现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
搭台,音响,主持,化妆,我们逐一商议过去。
化妆并不是什么难事,找一家化妆品店问题就解决了。
齐彩虹有一个在电视台工作的朋友,主持的事就不必考虑。
音响方面,齐正哲认识齐家屯大酒店的老总,计划借用大酒店会议室的那一套设备。
至于搭台,就更不成问题,因为齐彩虹的男朋友是一个包小工程的包工头,材料齐备,找几个小工一天便可以搞定。
核心问题是人。
是身材姣好,有气质,高雅清纯的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当然十七八岁也行。
问题是到哪去找这样的人。
他们一起看向我。
“什么意思?你们这么看着我什么意思?我是不会上的。”我慌不迭地说。
“我听评书的时候听到一句话,万事俱备只欠东风,”齐正哲说,“琪琪,你看,所有事情都备好了,就欠你这阵东风了。”
“对呀,”齐彩虹说,“你是非上不可的。”
“为什么?”
“有句话不是说吃了人的嘴软,拿了人的手软。这饭你已经吃了,事怎么可能不做呢?”
“你。”
“开玩笑,开玩笑。”齐彩虹看我生气的样连忙作解释,“是姐拜托你了。你前面不是说我们的经营策略是你激发出来的吗?你穿衣服的效果如果不体现出来,那岂不可惜?所以,琪琪一定要上。”
“会不会是琪琪不敢上,不好意思上?”齐正哲说。
“谁说的?”我不服气地说。
“那你就上给我们看呀,”齐正哲进一步用激将法,“让我爸妈,让你爸爸,让邻里邻居的都看看,琪琪有多美。”
“还有,”齐正哲吞了口口水接着说,“你不是不好意思接受我的生日礼物吗?让彩虹姐买单。”
“不错,这是个好主意,”齐彩虹说,“就算是你付出的酬劳。”
听他们俩这么一唱一和,我心动了。说心里话,在镜子里看见自己穿上新衣服的形象,我就喜欢上了这套衣服,已经没有了拒绝的勇气,可理性告诉我,我不能收。这种矛盾的心理折磨着我。
齐正哲这么倡议,彻底消除了我的顾虑,最后一点防御底线被击溃,所以我心动了。
“好吧。”我说。
“好,琪琪都答应了,那人员的事也不难办了。”齐正哲说,“我建议,到时候彩虹姐你亲自上一个。还有你玩得最好的秀丽也上。不就有三个了吗?”
“我也上?”齐彩虹把眼瞪大了。
“上,上!”我拍手叫好。
“你以为你上台的效果不好吗?你可是我们齐家屯中路的一号美女。”齐正哲说。
“去你的。不过,”齐彩虹想了想,“我上也有我的宣传效果,店老板娘亲自操刀,会激发更多人的兴趣。就这么定。可三个人够吗?”
“当然不够。还得再找三个。我们再琢磨琢磨。”
接下去他们绞尽脑汁又想到了三个人。一个是齐彩虹在一小教书的亲戚,还有一个是护士,第三个是谁我忘了。
服装宣传会半个月后就进行了。
在此之前,我们六个女孩几次集中在一块训练,确定了出场顺序,出场的服装,以及各自的造型。为了达到富于变化,形式多样的出场效果,我们将整个宣传会分为单人表演和多人表演两个部分。另外,为了避免给观众一种单一或单调的印象我们确定了每个人至少变化着穿三套服装展示,为此,齐彩虹又跑了一趟省城。
表演那天天气非常好,是一个阴天。头两天下了雨,气温降了几度,又放在傍晚边进行,所以,虽是酷暑时分,却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热。
齐彩虹的男朋友余银山和城管大队的人打好了招呼,舞台搭在广场的正中,很有气势。一条横幅挂在舞台的上方,“齐彩虹服装店服装宣传会”几个字醒目而又激动人心。
搭台那天已经有很多人关注了,当获悉宣传内容之后,大大吸引了年轻人的注意力。很多中青年,包括一些老人都围过来观望。
毕竟这是齐家屯县极其稀有的事情。
混响音乐在广场上响起,那种重金属声音透出年轻人独有的朝气。重金属音乐愁了老年人的心,却澎湃了年轻人的血液。
主持人是个二十五岁左右的男青年,浑厚的男中音,外加标准的普通话,一开口便震慑了在场叽叽喳喳兴奋不已的观众。
简短的几句开场白后,劲爆的摇滚乐响起,那预告着躲在舞台后面更衣室里的我们六个女孩中的某一个要上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