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郝珺琪悟透之后开心的笑了。那是一种很放松的笑,没有遮掩,没有顾虑。我估摸着郝珺琪很久没有这么放松的笑过了。
“程伟,你的伤没事吧?”我问程伟。
“这点伤有什么事。”程伟说。
“忘了跟你说来,哥,程伟哥真的把那些小混混搞定了。”郝珺琪说。
“我说他一定可以搞定。你看他一副得意的样子。”我说。
“我还得意?不过,刚才那一幕你没看见,那几个小混混叫我们大哥大嫂的,脸上诚惶诚恐的样子,还给我买来了补品。你瞧。”程伟指了指摆在地上的一个盒子。
“他们把所有从我这里拿去的东西都补偿给我了。”郝珺琪开心地说。
“这就好。敢情程伟你一大早来找珺琪就是为了炫耀来的。”我给了程伟一下。
“那是当然,你以为我专门来找珺琪吃早饭?”程伟说,“昨天晚上这群小混混让我在珺琪面前容颜扫地,我就得在珺琪面前将面子挽回来。否则以后还怎么混?”
“当官的人就这么虚荣。”我说。
“虚荣心是谁都有的。”程伟对我的话一点都不见气。
“那群混混全都是吃软怕硬的,”郝珺琪说,“在我面前嚣张跋扈,在程伟哥面前奴颜婢膝,就是一条哈巴狗。不过,想想以后他们再也不会来骚扰我,就很开心。”
郝珺琪一点儿都不掩饰她的心情。她由衷地高兴,是可以理解的,混混们对她的骚扰实在太频繁了。
“对了,哥怎么来了?醒来时拿起手机想打你电话,才想起昨晚我们竟然忘了互通电话。”郝珺琪说。
“啊,我也——”我的内心实实在在被震撼了,我们醒来要做的事情是同一件事情,“我也忘了向你要号码。”
“怪不得郝妹妹见我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向我要你的号码,”程伟说,“从道义上讲是不对的,至少先问候我,对不?”
郝珺琪的脸腾地就红了,她低下头去找郝佳说话。
“你搞的珺琪都不好意思了。”我说。
“开玩笑的,我话不还没说完吗?”程伟说,“从情感上讲是对的,毕竟你们隔了十八年没有见面。”
“我知道程伟哥开玩笑,”郝珺琪抬起头来,“不过按理我是应该先问候你,只是……”
“不说不说。诶,郝妹妹,”程伟说,“我一直觉得有哪个地方不对劲,现在才悟过来。”
“什么不对劲?”郝珺琪问道。
我也看着程伟。
“昨晚你叫我程大哥,今天你叫我程伟哥,”程伟一副严肃的样子,“表明咱们的关系更进了一层。”
“别臭美。”我说。
“嗳,老弟你别打岔。我就觉得这程伟哥好不对劲。人家不注意,听起来是伟哥,这也……”
我喷。程伟为了搞笑,要这么铺垫。郝珺琪捂着嘴笑。
“把姓氏去掉,叫你伟哥,表明关系更近一层呀。”我笑着揶揄道。
大家更笑。
“你小子就知道损我,”程伟说,“我的意思就是叫程大哥显陌生,叫程伟哥又不行。叫伟哥就更不行。你就直接叫我哥好了,郝妹妹。”
“那可不行。”郝珺琪忽然严肃起来。
“为什么?”
“因为——我的哥只有一个。”郝珺琪放低声音。
“原来是这样。OK,那你就叫我程大哥好了。”程伟给自己圆场。
这时,服务员端上来一碗牛排粉。我和郝珺琪同时伸出手去,而后同时将手收回来。
“你也点了牛排粉吗?”我们几乎同时问道。
“哎,我说你们演的是哪出?点的都是牛排粉吗?这一碗当然是珺琪的。”程伟说。
我把牛排粉往郝珺琪面前推。
“要不哥先吃吧,哥也喜欢吃牛排粉吗?”郝珺琪问道。
“也不是特别喜欢,看见这儿有,就点了。”我换了一种说法。
“我每次到这里来,点的就是牛排粉。我特喜欢这里的牛排粉。”郝珺琪说,“每次吃牛排粉,我就会想起小时候我们坐在牛背上情景。坐在牛背上我们可以真实地触摸到牛排。”
“由牛排粉想到小时候坐牛背的情景,这是什么联想?”程伟接过服务员送过来的肥肠粉。“看来我得由肥肠联想到我母亲养的猪了。”
“程大哥是说我牵强吗?我是真的这么联想的。”
“别理他,”我说,“他没有这种情愫当然不能理解。”
服务员给我送来了牛排粉。
“不过我很难得吃,”郝珺琪一边吃一边说,“因为难得吃,才喜欢吃吧。有时候也怕吃,怕……哥怎么不吃?”
我心里一噔,心头泛起酸味,“哦,哥在听你说话。”
“你哥听你说话比吃牛排粉更有味。”程伟插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