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含絮乖乖站起身来。
池崇看了眼自己的拳头,握紧了又松开,哼了句:“我不打自己的女人。”随即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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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国神医何不言应含絮早有耳闻,据说是个奇怪的人,奇怪到一般人不止请不动他,即便请来了,病人摆在眼前,也未必肯救。
他永远只做有把握的事,绝不砸了自己的招牌,但对于一名医者来说,他的把握远远胜过宫廷御医,据说他曾将一个已经被腰斩的人从鬼门关拉回来,救治耗时三年之久,三年后,那人竟如常人一般,正常走路吃饭生小孩,堪称奇迹。
所以池崇说:“假如他看过月澈答应施救,那这小子八成是不用死了,但如果他罢手不干,我给你点银子你去替月澈买一座大池子吧。”
池崇先给了银子,应含絮伤心地接过,然后捧着银子坐在雪地里,从天亮等到天黑,嘴里碎碎念不断祈祷,终于等到何不言的到来。
可是池崇不准应含絮接触何不言,他说这大夫太变态,见到长得不漂亮的女孩子会忍不住要在她们脸上动刀子,直至将其变得漂亮为止,所以应含絮还是躲躲为好。
应含絮汗颜:“你意思是我不漂亮吗?”
“你觉得呢?”池崇带着抹讥诮反问,然后晾下应含絮一个人在门外,招待何不言去了。
池崇与何不言在屋内谈了足足有一个时辰之久,应含絮郁闷地等到天全黑透,才得到好消息。
“有办法了。”池崇说。
“真的?什么办法?”应含絮极为激动。
池崇却是一脸失望:“能救他,令你这么高兴?”
“是啊!否则难道真要我去买一个大池子养他吗?”应含絮反问。
池崇带着何不言往月澈营帐内去:“你别过来,回我营里好好睡一觉,天亮后,我还你一个正常的月澈。”
池崇不准她跟,应含絮也毫无办法,她失落地往回走,殊不知池崇转身后的表情,比她更加黯然。
何不言问:“你真的要这样做吗?”
池崇垂目看着雪地,黑瞳隐在长睫下,忽明忽暗:“再怎么说,我变成鱼,总比他月澈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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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宿应含絮不知为何没能睡好,是塞外的夜太冷,还是风的怒吼太嚣张,莫名来的一股力,揪着她的心,狠狠挤压,狠狠揉捏,似要逼出血与泪来,潮湿压抑得辗转难眠,待破晓时分才勉强阖眼睡去,这一睡,竟误了天亮的点,日晒三竿的时候猛地扑腾起来,跌跌撞撞冲向月澈的营帐。
何不言已经离开,应含絮没能见到此人庐山真面目,池崇靠在榻上,分明一宿没睡,此刻双目紧闭,也不能掩饰面容憔悴。
床上,月澈安静睡着,不再没日没夜地傻傻干游。
应含絮蹑手蹑脚、小心翼翼走过去,将将俯身近观月澈,池崇的声音不悦传来:“眼神不好吗?非要凑得这么近。”
应含絮回眸,看着他,小声问:“吵到你了?”鉴于他百忙之中仍为月澈奔波劳累,应含絮此刻对之心怀感激,以至于态度温柔得可以,“要不你回去歇歇,这里有我看着就行。”
池崇翻了个身,不买账:“我不会留你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
“那你纵容我在常琴的紫微宫里住了那么长的一段时间?”应含絮故意问。
池崇脸色更黑,口吻充满愠怒:“你根本就不会知道!就算是在前线打仗,我心心念念的也是常琴那小子有没有占我女人便宜,有一次想得远了,被蛮子的长矛一下刺入胸口,差点你就再也看不到我了你可知道?”
“真的嘛?”应含絮听得惶惶然。
“我骗你作甚!”池崇火了,一把扯开前衫,尚未完全愈合的伤口触目惊心如一窟窿,吓得应含絮小脸惨白。
“你想看看我的心吗?”池崇忽然幽幽地问。
应含絮张了张嘴,只发出低低嘶哑的音,觉得喉头干涸如火灼,顿了半天,才笨拙地扯开话题:“呃,你还没告诉我,月澈的毒是解了吗?”
可恶的女人!池崇冷冷瞪她一眼,不悦地哼哼:“你觉得呢?”
应含絮噔噔噔跑回床边,打算戳一戳这条死样儿的鱼。
“不许动!”池崇一声厉喝吓得她僵住。
“为什么?”她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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