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琴果然在北疆,夜闯北银国皇宫刺杀池崇,看来都是真的,应含絮思虑片刻,道了声:“谢谢你。”
“不必客气,我一直主张以和为贵,从前我妹妹站在我母亲的战线,死活要联合辛容氏开疆拓土,我倒觉得我们北银国国民到了南边反而不服水土,开了疆又能怎样?此次我与她提及将要娶你,她竟全力支持,并与我一道主和,我母亲到底是老了,驳斥了我们几句终是允了,倒是那辛容将军,气得当场摔碗离去,我一想起他那脸红脖子粗的样子,就觉得好笑。”鄂尔苏赢靠在锦榻上,咧着嘴发笑,应含絮看着他,渐渐觉得不似起初那样陌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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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敏和阿喜搬到皇子府照顾应含絮,对于她的归来并且即将嫁给皇子的消息,阿喜觉得那是一桩天大的喜事,阿敏则隐隐担心着她与大驸马的关系。
“两日后,我便是你们的皇子夫人,与你们的大驸马,则是初见。”应含絮如此宽慰阿敏并告诫自己。
距离大婚还有两日,公主府的下人却急急赶来,请她过去。
堪堪是要打断她这句誓言的决心。
“不去,公主莫不是又要拿应姑娘出气?”阿喜拦在门口说。
那下人忧心忡忡:“可公主请应姑娘去不是为了别的,而是因为大驸马……大驸马他……”
“大驸马他怎么了?”应含絮冲出来。
阿喜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她一眼,跺脚:“姑娘!”想把轮椅推回去,应含絮却死死卡着轮子不放。
“大驸马又病了!”
当听说池崇“又”病了的时候,应含絮心里莫名塌陷了一块,池崇是何等强悍之人,命硬得梆梆响,哪来那么多的疾病缠身,哪来那么多的病痛折磨?
丢开阿喜和阿敏的阻挠,应含絮赶到公主府。
辛容贺岚斜倚榻上,面前的好几块色彩纷呈的丝帕,因为浸染了殷红的血,而显得格外刺目。
鄂尔娜尹守在他身边,一脸的焦躁不安。
当池崇抬眸看到应含絮的时候,他当即恼了:“为什么带她进来?”
他不想让应含絮知道自己的情况。
“你怎么了?”应含絮执着地问。
“带她出去。”池崇却命令鄂尔娜尹。
在这个以女为尊的国度里,能拥有数不清的驸马甚至将来手掌皇权的女子,原本该是说一不二的,可此刻面对池崇,却尽是被他使唤,若传出去,估计得气死女皇。
鄂尔娜尹甚至求他说:“你别生气了,我叫应含絮来,只是想问问她你以前是不是受过重伤?为什么不管大夫用什么法子都控制不住你的身体……好像正在一点点死去……”她话及此不禁哭起来,应含絮整颗心跟着揪起来,问话的声音很明显也在颤抖:“什么……正在一点点死去?池崇他、他以前……的确受过一些伤,也中过毒,可是、可是……”
可是身体正在一点点无可挽回地死去的人,不是自己嘛?为什么会变成池崇?
“是体内毒素未清吗?”鄂尔娜尹问,“他现在凡是受了伤,都很难恢复,伤口愈合太慢,新伤旧伤、伤痕累累……”
“别再说了。”池崇打断她,然后看着应含絮,他不得不宽慰她,因为她的眼泪已经湿满衣襟,“放心,我没事,只是连日来遭受袭击过于频繁,有些疲惫罢了。”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应含絮抽了抽鼻子,问。
这么多年的感情,不会看不穿他另有隐情。
于是池崇故态复萌,告诉她说:“还不是被你气的?非要嫁给一个你根本不爱的人。”
“那你不也娶了一个你不爱的人?”应含絮紧接着问。
鄂尔娜尹脸色一黑,警告说:“你们真是够了!”看向应含絮,“我请你来是帮助贺岚,不是纵容你们旧情缠绵的。”
应含絮帮不了池崇,因为池崇说:“除非你不嫁。”
人家和平协议都已经签署了,应含絮现在说不嫁,岂非拿两国承诺开玩笑?
回去路上,阿敏哭着问:“可以选择的路那么多,姑娘为何非要委屈自己?”
应含絮苦涩一笑:“我时日无多,这辈子却造孽太多,能在最后的时间里做一些积功能的事,也算是对自己的一个交代。”
“姑娘的身子正在一日日好起来,岂会时日无多?”
“因为现在我能站在你面前,是消耗灵魂的代价,曾经有个神仙对我说,我当初的选择,迟早是要付出代价的。”
“阿敏不懂。”阿敏说,“阿敏只知道,后日大婚,姑娘不会是个开心的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