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料手感柔软,从摸上去的触感就知道,这件衣服是由高级绸缎做成的。
虽然没有一处花哨的刺绣,也没有豪华的点缀,不过这样洁白纯净的颜色和简洁大方的款式,倒让他越看越喜欢。
竹墨小心翼翼地将长袍穿在身上,因为怕弄脏了,就站在原地不敢动了。
他看不到自己此刻的样子,从生下来就没穿过绫罗绸缎的他,现在的样子会不会像一个小丑呢?
傻傻地站在那里,双手握紧了又张开,等待着程茵的传唤。
直到他的双腿都站得麻木了,窗外响起了二更的鼓声,也没有人再进来跟他说过话。
今天,怕是不会传唤他了吧?也许,王爷只不过是随口一说,然后就把这件事给忘记了。
他早就听过关于九王爷的传言,听说她身边没有男子,可能喜好女色。
竹墨担心弄皱衣服,又站在原地等了两个时辰。
直到过了三更,他才换下长袍,将满是血污的粗布裤子又穿上了。仍旧将身体蜷缩在角落,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程茵自然不是将这件事忘了,而是因为突然遇到急事不能来了。
皇后突然发了高烧,她立刻带着裙舒,进宫去看望父后了。
在皇后的床前守着,眼睛一下就没合上,照顾了一夜。
见皇后终于退烧了,她才放了心。
又在皇后寝宫里逗留了一会儿,直到第二天早上,她才从宫里回到王府。
有人向她禀报说,赵暖霜昨晚醒过来之后,就收拾东西回将军府了。他说自己突然身体不适,来不及向王爷辞行,所以让下人代为禀报。
此时,程茵才想起竹墨的事。
“赵暖霜带来的那个奴隶呢?”
赵暖霜走了她不管,可是不能让他带走竹墨。
“按照您的吩咐,那个奴隶还在客房里候着呢!赵公子走的时候精神恍惚,管家问起过奴隶的事。小人对她说,那个奴隶暂时需要留在王府,王爷还有事情要审问。那个管家听完了,没有说什么就走了。”
听到竹墨还在,程茵这才放了心。
“将他带过来吧!”
“是。”
这一夜,竹墨睡得很好。
他梦到一个温柔的女子在吻他,两个人做了夫妻之间做的事。后来,他看到那个女子的脸,竟然是九王爷。他十分开心,身心愉悦,用力地抱着她。
出于习惯,他在卯时就醒过来了。
他下意识地爬起来,准备去喂牲口、打扫庭院,等往前迈了两步才想起来,他现在没有住在牲口棚。
不知道主人还在不在府上,也不知道今天会让他在这里继续等待,还是会让他出去劳作。
想起昨夜那个美好的梦,他不禁羞红了脸。
梦里的他很大胆,完全不似平时内敛的他。
看来在他的内心深处,是如此期待那晚在马厩的女子就是九王爷。
九王爷昨晚为什么没有传唤他呢?难道真的是忘了吗?
他不敢轻举妄动,只能静静地站在床边候着。
正在这个时候,门开了,裙舒走了进来。看了一眼竹墨,回头训斥那个粗使的丫鬟:“不是让你把他清洗赶紧,再给他换上一套干净衣服,随时等候王爷传唤吗?怎么还是穿原来的粗布裤子?你怎么办的事?”
丫鬟瞪了竹墨一眼,辩解说:“奴婢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把衣服给他了,不曾想到这个奴隶竟然这样不听话!”
竹墨看到自己拖累了别人,连忙说道:“请您不要责怪这位姑娘!换衣服的事,昨日她确实已经交代过下奴了。下奴换上新衣裳之后,在房里等候王爷传唤。等到三更之后,料想着王爷大概不会来了,担心弄皱了衣服,就暂时将干净衣服换下来了。
裙舒看了他一眼,沉着声音说:“马上去换好衣服,王爷要见你。”
“是。”
竹墨奔回房间,用最快的速度换好衣服,跟着裙舒去了程茵的卧房。
程茵一夜未眠,十分疲倦。
可又想起竹墨等了她很久,她便想立刻见到他。
她今天穿着便服,慵懒地趴在床上等着竹墨来。
不大一会儿,裙舒的声音在门口响起:“王爷,竹墨到了。”
“让他进来吧!”
门一开,竹墨走了进来,裙舒知趣地没有进来。
竹墨不敢抬头,一步一步地向前走。
程茵盯着竹墨,发现换了新衣服的他,简直像换了一人似的。
果然是“人靠衣服马靠鞍”,这样的他,简直就是一位翩翩公子。
在走到离她还有五步远左右的距离时,他停住了脚步,跪倒施礼。
“下奴给九王爷请安。”
“起来吧!”
“多谢王爷。”
“到本王身边来坐。”
她屈起食指对他勾了两下,又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在看到他之后,她的疲劳一扫而空。
他局促不安地咬了一下嘴唇,站在原地没有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