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整个尚书府死一般的寂静,除去正堂内略微嘶哑的叫骂声,只有正堂之外响起的脚步声,而此时距离事发已然过去一个时辰了。
许氏一行人入得正堂,被制住的平姨娘与沈桃灼立时射来吃人的眼光,愤恨地盯着云淡风轻的许氏,好半晌平姨娘才咬牙切齿道:“不知今日如何得罪太太了,叫太太如此招待我与灼儿?”招待二字,是咬着牙根说出来的。
许氏抬眼,却是望向鱼跃,鱼跃会意,将三盒香粉放置在桌案上,便退至一旁。
“沈桃灼,这三盒香粉你可认得?”
沈桃灼瞥了眼那香粉,冷哼一声,便兀自移开了眼,咬牙道:“那香粉是灼儿所买植物,灼儿如何会不认得?”
许氏不在意沈桃灼话里带刺,微微颔首道:“认得就好,王大夫,请你说说,这三盒香粉有何差异?”
一直在旁眼观鼻鼻观心的王大夫闻言忙上前道:“太太,据老夫所查,这三个香粉虽为同一款,但其中两盒内掺杂了极寒之物。”话落便又退至一旁,什么不该听不该看,人精似的王大夫还是心中有数的。
许氏余光扫过神色晦暗不明的平姨娘,最后落在沈桃灼面上,冷声问道:“既然你认得,那我只问你一句,为何你所用的香粉并无极寒之物,而你转赠与筠儿的香粉却又那极寒之物?”
一个大帽子扣下来,沈桃灼气极,恨声道:“我怎知?若是要动手脚,我怎会蠢到往自己转增之物内做手脚,岂不是明摆着叫人来抓我?”话落,目光望向沈灵筠,正想辩解几句,却叫那森冷的神色瞧了个脊背深寒。
平姨娘亦是附和,“便是那香粉有古怪,也不见得是灼儿动的手,就是太太……”意味深长地对上许氏的眼,随即望向沈灵筠,眼底有辩驳的神色。
瞟了眼沈灵筠略微松动的神色,许氏不以为然,只冷声道:“我不是你,断然是不舍得叫烟儿受了伤害的。”一顿,“既然你二人不认,且看看这是何人。”
满堂的目光顺着声响传来之处望去,一抹翠绿迎面而来,平姨娘登时瞠目结舌,好似活见了鬼,沈桃灼见状暗道不好,正待提醒平姨娘,就听得平姨娘嘶吼一声,“你到底是人是鬼?!”话落踉跄地后退了几步,惊慌地望着那丫鬟。
不错,那丫鬟正是本该死了的翠柳,也是当晚往东院埋下那白瓷瓶随后就被绿衣下了杀手之人,不过所幸叫沈灵烟安排在暗处之人瞧见了,顺手救了回去。
翠柳冷笑一下,随即敛了神色望向许氏,恭敬道:“太太,奴婢可以作证,那极寒之物,正是三小姐吩咐奴婢去买来的,且……”抬眼望向沈灵筠,“且先前平姨娘还叫奴婢往大小姐饭食内投毒,并将毒药藏进东院……”
本就心知肚明的许氏与沈灵烟并无什么异样,只冷眼看着,而对于沈灵筠来说,不亚于平地起惊雷,美目圆瞪,满眼悲愤,下唇咬得发白,双手颤抖着,怨气滔天地跑到平姨娘跟前,拽了平姨娘的衣裳咬牙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平姨娘呆若木鸡,任由沈灵筠拉扯着,目光只惊恐着望着翠柳,望着这段时日以来的噩梦,匍一想起午夜梦回的骇人景象,身子就不住地发抖着,张了张嘴却没有出声。
眼见平姨娘魔怔,沈灵筠又咄咄逼人,沈桃灼暗骂一声,忙不跌地否认道:“你这个贱蹄子在胡说什么?我何时叫你买那什么极寒之物?说,你是受了谁的指使?”
翠柳只恨恨地盯着眼前之人,一字一句道:“三小姐莫不是忘了?您说眼下只有大小姐是您的挡路石,只要大小姐没用了,那林将军……随后您吩咐我去寻了这物,不待下手却叫姨娘抢了先,不想我也因此差点没命……”
“你!”
沈灵筠目呲欲裂,“莫怪,莫怪平姨娘会如此帮我,原是在这等着,哈哈,枉我认你为我亲母,待你百般好,未曾怀疑过你半分,你却是这般待我?难道你不怕午夜梦回我娘来找你吗!”
平姨娘兀自魔怔,而沈桃灼的嘴也叫人堵上了,一时清静不少。
见沈灵筠生了恨,许氏也不再沉默了,当即吩咐道:“来呀,平姨娘意图谋害沈家子嗣,沈桃灼与其同流合污,罪不可赦,绑了送往家庙去。”
“且慢!”正安抚沈灵筠的沈灵烟忙出声制止,“娘,若是这般不明不白地就送往家庙,旁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娘您仗势欺人,可莫要忘了上回平家是如何上门讨人的。”
闻言,许氏颔首,略一思忖便道:“来呀,将平姨娘与沈桃灼遣送回平家,若是有人问起,就道平姨娘与沈桃灼谋害沈家子嗣,沈家容不得如此心肠恶毒之人。”话落目光警告似的瞥了眼抬眼望向沈灵筠的王大夫,随即又道:“今日之事到此为止,若有人妄议……”意味深长地扫过在场的众人。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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