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夏步步紧逼,小家伙的名字也定下来了,林夏欢。
“欢儿,娘给你取的名字好不好?”沈灵烟笑吟吟地看着愈发白皙精致的林夏欢,不时俯身在粉嫩的脸颊上亲几口,心里有说不出的满足感,软声道:“林夏欢,一听就知道你是夏天来的,爹娘希望你一世欢喜。”
襁褓中的林夏欢自然不知道沈灵烟在念叨什么,懵懂却晶亮的眸子直愣愣地盯着沈灵烟看,偶尔也施舍几个眼神给沈灵烟身旁一言不发的男子。
林瑾玉并非不喜欢林夏欢,反而对小小的林夏欢充满了感激,感激她让沈灵烟和自己愈发完整,可面对如此粉雕玉琢又绵软的一团,林瑾玉束手无策,拿得起刀剑,狠得下心肠,不惧于腥风血雨的林瑾玉,败给了不可思议的柔软。
“来,你抱一会,我手酸。”沈灵烟不由分说地将林夏欢放到林瑾玉怀里,待调整好姿势,立即抽手,笑眯眯地看着僵硬不已的林瑾玉,低头对不明所以的林夏欢道:“瞧,你爹多笨啊。”
暗一也忍不住凑趣道:“公子,你要是不想抱,属下就替你效劳了,小姐这般可爱,真是抱着就舍不得松手。”不得不说,暗一抱小孩姿势比林瑾玉自然多了,听青丫头说,暗一在屋内偷偷抱着枕头练习。
林瑾玉没有反驳沈灵烟,瞥了眼笑嘻嘻的暗一,低头看乖巧的小人儿,只觉臂弯里的粉团子重逾千斤,似是不能承受,一时间动也不敢动,生怕给摔了碰了,温润清亮的眸子紧盯着小小的人儿,好半晌神色总算缓和了下来,是不同于对沈灵烟的温柔,只是手臂仍紧绷着,生怕一个不小心叫林夏欢不舒服了。
“哎呀,你怎么硬邦邦的?不怕的,你稍微动一动也没事,欢儿不会掉下来,只要抱得好了也不会不舒服的,不怕。”沈灵烟笑看了一眼林瑾玉,不无揶揄道:“往日如春风温柔的公子怎的就变了?”
林瑾玉长出了一口气,随后对沈灵烟一笑,似是说给沈灵烟听,又似在自言自语,“不怕,我林瑾玉有什么怕的。”自然,怕的还是有的。林瑾玉小心翼翼的稍微调整了姿势,不想林夏欢突然扯开嗓子哭了起来,林瑾玉一慌,求助地望向沈灵烟。
“唉,欢儿真不配合。”沈灵烟熟练地抱过,正待分析着林夏欢为何而哭,就见林夏欢自发地往怀里拱,那意思不言而喻。沈灵烟失笑,抱着林夏欢回屋内,对身后紧张的男人道:“这是饿了,不是你抱得不舒服。”话落仿佛听见那男人松了一口气,沈灵烟不由得暗自发笑。
这时暗一嘟囔了一句,“公子勇猛不复当年啊。”
时日就在林瑾玉与林夏欢的磨合中飞逝而过。
“夏末了,是该回京了。”沈灵烟捏了捏林夏欢嘟起的脸颊,目光在四下逡巡着,一年了,说不舍得是不可能的。
林瑾玉站在长廊上迎风而立,拂面的凉风赶走了躁意,半晌转身入屋,掩上屋门,往身上拂了两下,自然地接过林夏欢,轻声道:“那便回吧,俞家小姐想必念你念得紧。”
沈灵烟点点头,忽而又怅然道:“只可惜娘和然叔不能同我们一道回京。”
林瑾玉伸手揽住沈灵烟的肩,让其脑袋搁在自己的肩上,安慰道:“岳母不能回京,但我们总有离京的时候,到时我们再循迹去寻他们,不会太久的。”
翌日,母女二人促膝长谈。
“烟儿,此番回京娘不能与你同去,你要好生照顾自己,莫要逞强,凡事多与瑾玉商量……夫妻之间最要紧的是信任,瑾玉是个好的,日后不论发生什么事,莫要急躁,只要彼此信任,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坎。”
“娘您放心,我怎么会不相信瑾玉呢,一个为我连命都不要的男人,还有什么可怀疑的?”沈灵烟握了握许氏的手,“烟儿知道京城觊觎瑾玉的女子不知凡几,手段怕是层出不穷,那又有何惧,来一朵我掐一朵,看它桃花还敢不敢开。”
许氏哑然失笑,轻点了沈灵烟的脑袋,无奈道:“你啊,就是这个劲儿,也好,你若性子软了,怕是镇不住,如今这样便很好。”
“娘,你和然叔往何处去?莫要走得快了,我和瑾玉会寻了机会脱身,届时去寻你们,天下之大,若能踏遍,岂不是妙哉?”
许氏笑得温柔,“娘想在谷里多住段时日,往后往何处去,再看吧,待娘决定好了,会传消息与你,娘等着烟儿。”言罢,伸手轻抚沈灵烟的脸颊,说不出的慈爱。
沈灵烟红了眼眶,抓住许氏的握在手里,略点哭腔道:“娘,日后不必为烟儿操心了,日后您想去哪儿,便去哪儿吧,烟儿一定照顾好自己,也会早日去找娘您的。”沈灵烟似是受不住了,窝进许氏的怀里,“娘要记得想烟儿,不要忘了烟儿。”自打当了娘,沈灵烟愈发心思细腻多愁善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