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烟儿,你这是,这是怎么了?”俞惜燕盯着沈灵烟涂得跟鬼似的的脸笑得前俯后仰,叫其怀里林夏欢看得一愣一愣的,忽然一砸吧嘴哭了起来,惹得俞惜燕忙强忍着笑,心肝宝贝地哄着,却也没有止住林夏欢的哭声。
沈灵烟再羞恼也心疼放声大哭的林夏欢,立时将乌七八糟的情绪都抛诸脑后,伸手抱过扑腾的林夏欢温柔安抚着。一听见沈灵烟的声音,又嗅到熟悉的奶香味,林夏欢制住了哭声,睁开湿漉漉的眼睛瞧沈灵烟,沈灵烟心头一软,立时温柔一笑,正待说什么,林夏欢哇的一声又哭起来了,气势汹汹,比方才猛烈。且藕节一般的小手小脚朝沈灵烟身旁的林瑾玉扑腾着,其意思不言而喻。
见此,俞惜燕再忍不住,“哈哈哈……”众人亦是掩面而笑,
林瑾玉淡然自若地抱过林夏欢,指腹轻柔地拭去豆大的泪珠,温声道:“欢儿不哭了,爹在呢,爹保护你。”林夏欢这才止住了哭声,抽抽噎噎地皱着一张小脸,偷偷转了脑袋去瞧沈灵烟,却是心有余悸地忙将脑袋埋进林瑾玉的怀里,小手紧攥着林瑾玉的衣襟,说不出的可怜见。
沈灵烟如遭暴击,恼怒地瞪了眼笑不拢嘴的俞惜燕,随即哀怨地盯着林夏欢的后脑勺,控诉道:“林夏欢,你个小没良心的!”
“唉,烟儿,欢儿还小,你就别跟她一般见识了吧。”林瑾玉含笑牵着愤愤不平的沈灵烟落座,温声道:“再气你就该饱了,这一桌的珍馐岂不是浪费?”
闻见饭香,沈灵烟心头的怒火瞬间成了小火苗,却不忘剜林瑾玉一眼,若不是他胡闹,自己怎么拿脂粉涂成这个鬼样子,叫俞惜燕看了笑话也就罢了,连林夏欢也不认自己了,真真是剜心。
沈琰早就主位坐下,心绪复杂地望着小儿女的嬉笑怒骂,末了轻轻一叹,含笑道:“坐吧,今日吩咐素怜吩咐了厨子,都是烟儿爱吃的。”
王素怜在沈琰身后含笑而立,只是眸子有几许惆怅,羡慕的神色不着痕迹地落在沈林二人身上,随即又看了眼沈琰,最后垂眸而立。
“夫人,且坐吧,侯府没这般多的规矩。”沈灵烟朝王素怜招手,随后指了沈琰右侧的位置道:“夫人照顾好父亲就是。”王素怜迟疑地望向沈琰,沈灵烟立时又道:“我叫你坐就坐,我父亲又不是会吃人,你怕他作甚!”
王素怜一愣,无意识地就坐下了,之后方才后知后觉地望向沈琰,俏脸不安,似是做了什么错事。却见沈琰并无恼意的,只清淡道:“烟儿叫你坐便坐吧。”
沈琰动筷,余下之人纷纷起筷,许是许久未曾如此热闹,无人遵循食不言的规矩,俞惜燕与沈灵烟斗智斗勇,林瑾玉不时笑话几句,沈琰偶尔出声,王素怜拘谨却也笑得真切,席间一片和乐融融。
林瑾玉与沈灵烟回京的消息昨日就如洪水猛兽一般席卷了京城,且得知二人携女而回,别有心思之人的算盘又打开了,而探病则成了水到渠成的借口。
翌日一早,锦衣侯府车马盈门,往来的达官显贵不知凡几,不过却都是吃了闭门羹,也有人不信邪,又或者自认位高权重锦衣侯府该给面子的偏生要来,不出意外地被拂了面子。
门房苦恼不已,哑着嗓子道:“今日算是将一年的话都说尽了,也不知明日如何,唉,咱们侯爷明摆着不见人,这些个人何必凑上来自讨没趣?”
另一门房淡淡哼了一声,“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去,这些人或是为着讨好,或是冲着东院来的,哪里是真心来探病的?”
“哟,六儿这两日拜师了?说话都文绉绉的,就是账房先生也当得……”还未说完,六儿就扯了扯他的衣襟,朝前行礼道:“王小姐安好。”此王小姐为侯夫人的嫡妹王素绾,容貌妍丽,性子冷清,颇有冰山美人的姿态。
王素绾轻轻颔首,清淡道:“今日我来瞧瞧夫人。”
六儿颔首,不卑不亢道:“请王小姐稍等,待属下禀报过夫人。”言罢往府内去,不多时便去而复返,行礼道:“王小姐请,夫人此时正在芳菲园。”
待六儿去而复返,另一门房用手肘捅了捅六儿,八卦道:“你说说,这是冲着谁来的?”
六儿瞥了一眼,淡淡道:“方才你不是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