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
王夫人泣涕涟涟,紧攥着王老爷的衣袖,啜泣道:“老爷,难道您要眼睁睁看着绾儿去死吗?绾儿先前已经遭了无妄的劫难,老爷您怎么忍心?绾儿是我们的女儿啊!您就去求求皇上啊,看在,看在……皇上一定会答应的!”
今日王素绾回府之后,直接寻了王老爷,求王老爷将她许给林瑾玉。王老爷自然不肯,还道王夫人早为王素绾寻好人家,叫王素绾不得胡闹。王素绾哪里肯,当即也不言语,直接跪在书房前。
闻讯而来的王夫人心疼不已,想去扶起王素绾,奈何王素绾性子执拗,执意不肯,除非王老爷应下将她许配给林瑾玉。王夫人无法,只得来寻了王老爷。之于王素绾,王夫人自小就偏疼,且在王素绾侥幸逃过一劫之后,愈发疼爱,如今怎么能见其受苦?
王老爷恼怒地甩袖,盯着王夫人一字一句道:“夫人莫不是忘了吴家?往日吴大学士清贵风流,百姓爱戴,可自打得罪了那位,将女儿遣送去家庙不说,如今声望一落千丈,以至于门庭冷落,王家比之吴家如何?绾儿不懂事便罢了,怎的连你也糊涂了?”
王夫人止住了哭声,可仍不死心,因着她自王素绾的眼里看出了决绝,她深知王素绾的性子,若是此事不成,怕是难得善终……想着,王夫人哀求道:“老爷,难道就看着绾儿去死吗?您去求求皇上,只要皇上点头,那人还能抗旨不尊不成?”
见王夫人榆木脑袋,王老爷怒火愈盛,忍不住喝道:“那人是皇上的肱股之臣,皇上岂会为不值一提的你我为难于他?夫人莫不是忘了,柔然公主请皇上为其赐婚都叫皇上拒了,难不成我王家的面子还能大过柔然公主不成?”
“什么柔然公主,不过是战败之国遣来和亲之人罢了!”王夫人犹不死心,反而愈挫愈勇,丝毫不畏惧王老爷的怒火,冷哼一声继续道:“绾儿先前遭了大劫,险些就回不来了,好在菩萨保佑……老爷,绾儿自幼也不曾胡闹,对您也是孝顺,如今有了心仪之人,您怎的就不能成全她,难道真的要眼睁睁看着她去死不成?”
“够了!”王老爷怒极,不愿再听王夫人的妇人之言,威严道:“此事我说无法就无法,你自去与她说明白,她若是执意要死我也不拦着,只要不要牵连了王家。好了,你出去!”
“老爷,您好狠的心啊!”王夫人紧走几步拽住王老爷的胳膊,孤注一掷道:“老爷您手上明明有……”
不待王夫人说完,王老爷怒甩了胳膊,眸子黑沉地盯着王夫人道:“你若要死,我也不拦着!”言罢扬长而去。
屋内的争吵王素绾听得明白,神色也愈发冷清,她算是明白了,王大人不可能帮她,而王夫人无力帮她,再如此跪下去也无济于事,只能从长计议了。想着,王素绾艰难起身,踉跄了几步之后进屋扶起跌倒在地的王夫人,冷声道:“母亲,绾儿会再想办法的。”一顿,瞥了眼四周,压低声音道:“您可知那东西在何处?”
王夫人猛地抬头望向王素绾,见其眉目间有势在必得的坚毅,王夫人眸光微闪,半晌轻轻点头。
锦衣侯府。
王素怜回屋便净面沐浴,换了柔软的寝衣,神色忧虑,眉眼疲惫,抬手轻揉了眉心,轻声问道:“晴樱,王家那边如何说?”
晴樱上前上王素怜拿捏肩膀,低声道:“老爷说他知晓了,就是夫人那……”略作一顿,晴樱咬牙,颇为埋怨地开口,“夫人说林将军年少有为,二小姐又心悦之,为何不成其好事?还说,还说小姐您就是怕二小姐好过您去,这才……”
王素怜的眸子一黯,旋即苦笑,她的母亲自幼就是如此,不喜爱自己,偏疼王素绾,尤其在那次之后,王夫人愈发厌恶自己了,即便她百般孝顺也无济于事,可那又如何能怪她,都是命……如今她也算仁至义尽了,好在父亲是个明白的,往后王家如何,她也不得插手了,毕竟一朝嫁做人妇,便是夫家之人。
轻叹了一声,王素怜轻声道:“吹灯吧。”
东院却是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