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青河碧,清莲灼灼,游鱼悠悠,精致的画舫穿梭在枝节横生的河面,清风拂面,说不出的舒适惬意。
“欢儿,你爹的承诺总算实现了。”当年遇着水匪没好生游览,林瑾玉便应下欢儿,不想直到如今才实现。沈灵烟笑嘻嘻地打趣,又看向俩兄弟道:“当初来这你们还只会嗷嗷叫呢,转眼就这么大了,岁月不等人啊。”侧头看向林瑾玉,相视一笑,不管岁月如何不等人,彼此还在就很好。
一旁的温子然与许宛青亦是一笑。
不敢打扰爹娘及爹娘的爹娘恩爱时刻的三人自动挪去旁边。
“哎姐姐,当年我来这嗷嗷叫了?肯定不是我,是哥哥对不对?”想他林清熠是要当大将军的人,怎么可能嗷嗷叫,有损威严。
即便在凤阳关三年也不曾淡去书卷气的林清弘看了眼胸脯拍得啪啪响的弟弟笑而不语,娘亲早说过,他的淡定是打娘胎带出来的,怎么可能嗷嗷叫?
虽然当年没人嗷嗷叫,反而看得津津有味,但身为喜爱恶作剧的姐姐,林夏欢露出坏笑,故意道:“哎呀你们不知道,当年你们可不止嗷嗷叫,哭得那个惨,简直连水匪都看不下去……哎哎哎,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姐姐了?赶紧听我说!”
深谙自家无良姐姐套路的俩兄弟跑一边去说悄悄话。
“哥,你说靖哥哥怎么会看上姐姐?嗯,恕弟弟直言,除了美貌,姐姐一无是处还十分凶残啊。”说着不免为未来的姐夫担忧。
林清弘笑意和煦地摇头道:“熠儿,姐姐再怎么说也是我们的姐姐,怎么会一无是处,起码对如何抓住靖哥哥的心有一套。”
林夏欢:“……”敢情她在弟弟们的眼里的形象这么糟糕吗?什么一无是处,她上得了厅堂——貌美如花,下得了厨房——从娘亲那里学会了指挥人做好吃的,琴棋书画不说精通,但也不差,且在林瑾玉的教导下,不说行侠仗义,武功还是足够自保的,至于其他优点就不一一赘述,所以说,她怎么就一无是处?
要说这话也没人信,毕竟文有温子然,武有林瑾玉,行为举止有许宛青,外加一个思想天马行空的沈灵烟,怎么可能教出一无是处的人?
沿途欣赏江南水乡的柔情,笑笑闹闹,也就到鸿城了。
吾家有女初长成,与当初的小娃娃相比,林夏欢一入鸿城多了几分感慨,眉眼弯弯地看街道两旁小摊小贩与游客谈笑风生,忽然目光顿了顿,指着外头一姑娘道:“娘亲你来瞧瞧,那个姐姐好眼熟。”
沈灵烟探头,一见那卖莲蓬的姑娘确实有几分眼熟,想了想,忽然笑道:“原来是二丫。欢儿,你要去跟她说说话吗?”当年因这小姑娘,她们可没少叫乡下的蚊子招待,不过甘之如殆。
林夏欢并未移开目光,却是摇头道:“不要啦。”见她笑得这样爽朗,想来过得不错,这就好了。顿了顿,她道:“娘亲,我们上城南看看去好吗?”
明白她心中所想,沈灵烟点头,林瑾玉便出声吩咐车夫往城南去。
无可避免的,每个城市都有富人区与贫民区,城南依然是鸿城的贫民区。
马车缓缓驶过,朴实无华的简单屋宇,朴实无华的衣裳,朴实无华的笑容,与当年的残破和衰颓相比,已经好了许多,这就足够了,因为没有什么可以一蹴而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