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中飞沙走石,难掩一股腥味,即使是在水下,也很容易感觉到。大大小小的石头在水里四散,下沉,傅雪琛和云楚小心翼翼地躲开飞奔而来的障碍物,如今不知水的深浅,更看不见远方的景物,两人只能凭着感觉向前摸索。刚刚包扎的伤口因为浸了水而再次溢出血来,丝丝的红,漂浮在水中,引起了轻微的震荡,只是被巨大的石室爆炸掩盖了过去。
三人再次回到地面的时候,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云楚大口大口的呼吸着,还不忘见缝插针地感慨几句,“天哪,差点以为我活不下来了。”
故渊吐了吐舌,“怎么会,有我在!”
“你才是最不安全的!”云楚翻了个大白眼,有些可惜的说道:“余下的烧饼和药材都留在石室里了,现在估计也毁了。”
“没关系,这都是身外之物。”傅雪琛安慰道,同时,又给云楚做了简单的处理。
没有便宜可占的故渊顿时无聊了,他抬头看向前方,一下子顿住了:“这里——是哪里?”
“谁知道啊——”云楚嘟囔着,亦是抬起头,却是和故渊一样的表情。
三人在御辞走了如此之久,第一次看到了实实在在的东西。眼前是一扇极大的铁门,门上雕刻着游龙飞凤,栩栩如生。门中央大约七尺之处有左右两个黄金狮环,张牙舞爪,威风凛凛。整扇门古老而又凹凸不平,犹如一个巨大的艺术品,尘封在地底多年。
“好恢弘啊。”云楚感叹道:“能有这样的雕工,估计在晋华也找不出十个。”
“那是,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故渊自豪地接话,忽然顿了一下,朝云楚吼道:“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吧。”
“……”云楚心虚地低下头,作为一名女子,作为一名十二岁的女子,作为一名十二岁的从山野出来的女子,喜欢美丽的事物,好奇未知的谜团,是很正常的,绝对不是没心没肺,小姑娘在心里默默地自我安慰。
故渊看出来目前指望云楚是不可能的,于是只能化干戈为玉帛,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傅雪琛,“无双公子,你说我们现在怎么办?”
傅雪琛没有正面回答,反而低下头去很好脾气地问云楚,“阿楚,你想进去看看吗?”
“如果没有危险的话就勉为其难进去看看吧。”小姑娘如是说道。
故渊:“……”这个和废话有什么两样!
傅雪琛面色温润,转过身去,神色莫测地盯着他们刚刚所在的河里,嘴角的笑渐渐冷凝,轻轻叹了口气,“进去吧。”
“好。”云楚没有任何意见地点头。
故渊亦是认命地点头。
然而,傅雪琛的表情并没有变轻松,他微微皱眉,看向故渊,“你对这里了解多少?”
被问到的人面色一僵,诚实地摇摇头,“后面的路我是真的不知道了,连我家主人也没有闯过。”
“……”
“无双,有什么问题?”云楚问道,语气轻松,“进不去就算了,大不了我们走回去。”
傅雪琛摇摇头,“我们回不去了。”
云楚:“……”
“御辞之中只有一条水流,那便是黄泉,我们俗事所称的黄泉起点地狱终点轮回,之前的水猴子代表水鬼的话,那么就算作起点,那么,我们现在走向的,便是轮回,我在水中观察过它的水质,虽然比之前的要清澈很多,也没有水猴子,可是实实在在的黄泉水,没有生物的死水。这个地方,就是一条不归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