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倾阑顿时有些头疼,又是这副“师父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的小模样,可是回头又将他的话当耳边风,真是太不省心了。人家的徒弟是怎么教的,怎么个个知书达理文武双全呢?
还不是你这个师父没有做好榜样。
“算了,蛋黄派就蛋黄派吧,爱徒勉强就是做这派里第一大弟子。”凤倾阑边说边心情有点变好的下了结论,“云蛋白。”
“噗。”云楚一口酒顿时喷出来。
凤倾阑一身漂亮的大红衣裳立即遭殃了,他挑了挑眉,眼神危险的看向云楚。
可怜云楚现在还沉浸在“云蛋白”的冲击中, “那师父是什么?”
“为师是蛋壳。”
“……”凤蛋壳……以前怎么不知道自家师父还有搞怪的水平,心里虽是吐槽,云楚还是殷勤的用两只小爪子给自家师父擦衣服。
“不用擦了。”凤倾阑忽而抓住自家小徒弟的手,倾身,“现在,为师该给你蛋黄派第一大弟子信物。”
师父,您老又抽什么风。蛋黄派信物,难不成是母鸡?
云楚看着那人离自己越来越近,顿时心里的杂念都没了。
凤倾阑俯身,唇,轻轻地映在她的额心上。
她的脑海霎时一阵空白。
那许久不见的命运花,又开始发出淡淡的光,一红一绿,相互交融。
那一瞬,凤倾阑的眼神深得可怕。
“阿楚,再过不久,就是为师的生日了……”凤倾阑的话音未落——
“砰!”一声巨响……滔天的白烟弥漫了整个街道,唯有那一对白衣师徒,临尘而立,悠扬自若。
这一瞬,飞沙走石。即使过了很久,云楚依旧难以忘怀。
接二连三的爆炸,把好好的街道,变得一片混乱。
凤倾阑拥着她,头深深地埋在她的颈窝处。风沙拉起她及腰的长发,下一刻,整个屋顶都掀了起来。
此时,云楚只觉得,明明只是贴在腰间的手,仿佛尽了力,想融入骨血之间。
她吃痛,有些呆滞地问,“师父,好像出事了。”
“无碍。”凤倾阑平静而清越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两人的距离开始拉开,云楚微微抬头,就能看到一望无际的天空。
额……这家店的老板真可怜。
“爱徒,我们收拾东西跑路了。”
头上被拍了一下,云楚有些不舍,刚刚才收了礼物,才高兴了一会会,就出了这种事,抱怨归抱怨,小姑娘的动作一点也不含糊,宝贝似的把装有衣服的锦盒抱在怀里,又低头叼了块蛋黄酥,惹来自家师父的一阵轻笑。
云楚吐了吐舌,眨眨大眼睛等着师父下一步行动。
或许连她自己也不曾发现,只要凤倾阑在身边,无论遇到什么事,自己都不会放在心上。
“轰隆”一声,又是一声巨大的爆炸声,整个楼层都震了震,巨大的声响早已聚集了大量的人。尖叫声,哭泣声,只觉得身边一片混乱。
“阿楚,闭上眼睛。”
凤倾阑抱起一边的琴,依旧是贴着云楚,轻轻地说道。
“……哦。”若说平时,小姑娘没大没小地绝对不会听话,现在……还没等她开始纠结要不要等下偷偷开一条缝的时候,只觉得脖子上一痛,整个人便失去了知觉……
那一瞬,云楚醒来,四周一片寂静。
“师父?”软糯的声音中还带有一丝倦意,唤了一声,却无人回答。心里忽然浮上一丝不祥的预感,她甚至来不及去思考身处何地,便迅速起身,欲爬下床,却不料,手脚一紧,整个人受到一股向后的冲力,“砰”的一声,她摔回床上。这时,她才发现,自己的四肢,不知何时栓了四条不粗不细的铁链。她扯了扯,铁链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极为清脆。忽然间,抬头,却不知大门何时已经开了。逆光下,她只看见一个颀长的身影。
“师父?”
对方没有回答,只是一步一步地走到了阴影之中。
云楚的心渐渐沉了下去。
那张许久不见却分外熟悉的脸,赫然是张子笙!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个人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老夫看人无数,不曾想到会看错你这么一个小孩子。”
“如今看对了,也不迟。”云楚凉凉地说,坐在床上,右手抚摸着左手手腕上的铁链,却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