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楚是你费尽心思想要的人,你就用这种手段来得到她,凤倾阑,你还是不是男人!”
凤流年的实力,凤雪倾再怎么成长也最多勉强打一个平手,还是那种对方毫发无伤,自己却遍体鳞伤的那种。即使是能够运用容家百年传承的巫术的凤倾阑,面对此人单打独斗,胜负也难以料定,更何况是如今双腿已废的凤雪倾。
“凤雪倾,你得到她的手段又……”他的声音一顿,急速侧身,一根银丝飞过,在他的脸上擦出一丝血花。
他不怒反笑,“爱徒如今已经可以对为师动手了啊。”
云楚此刻已经摘掉头上的凤冠朱钗,青丝披头而下,大红嫁衣趁着她的行动仿佛随风起舞。她的手里握着一条银色的丝线,这是平常大夫诊脉用的。
原来穿上嫁衣的她是如此模样,凤雪倾的笑容直达眼底,却有些深邃,有些无奈深藏其中,他有些寂寞呢!
费尽心思布局,为她亲自挑选嫁衣,安排绣娘入府,令得她做一件一模一样的嫁衣在成亲当日替换,爱徒这般粗心大意自然不会发现两件嫁衣之间的微妙差别,他送去的嫁衣,便是在心口处用略深一些的红线绣了一个“阑”字。为何分明看起来如此无聊的事情,他却做的乐此不疲呢?
云楚看到凤倾阑满头的银发只是微微一怔,随后神色如常,他此刻无暇分心凤雪倾那边的战况,她相信他会活着的。
“师父,四年未见,您的容颜依旧。”
“爱徒倒是变了不少,从前的你长相偏于清丽,如今却是越来越像为师了,如此长进,为师甚是欣慰。”
“……”云楚眉头微皱,轻轻一哂,“自负这一点,师父也是一点没变。”
凤倾阑又上前几步,歪着头说道,“为师差普通人太多,若不自负,便要日日学着怨妇悬梁上吊了。”
“您自谦了。”
凤倾阑不置可否,“爱徒不了解为师罢了。”
“就是因为不了解,所以徒儿变成了如今这副样子,师父是该自负一下,如此践踏徒弟的情意,可不是随便什么人能做到的。”
“……”
云楚闭上眼睛,遂又睁开来,直勾勾地看着眼前分明令她濒临发狂却又不得不强自镇定的男人。从看到他的第一眼起,脑海中便无数声音响起——他为何会变成如今这样,他这四年过的好吗?他是否后悔过,我该不该问一问……
没有人知道她此刻的心情有多么复杂,她也无人可说。
“你这次来究竟是做什么?”
凤倾阑一副万分伤心的模样,“爱徒句句冷漠,为师很是伤心,好歹师徒一场,爱徒怎的就不能给为师笑一个?”
云楚便笑了一个给他看,只是这个笑容太苍白,苍白得让人心碎,“是啊,师徒一场,当初你却连一个解释也不肯给我,连我最后想看你一眼的愿望都成了你算计我的武器,师徒一场?你当时可想过这四个字?”
“……那个时候多一句解释多看一眼什么也改变不了,阿楚,你总是喜欢专注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凤倾阑摇着头,“至少你如今活得好好的。”
“所以,您打算何时再让我死一次呢?”云楚转身看着凤雪倾,目光有些痴,“我掉下风机崖的时候,以为自己死定了,我想着反正也死了,何必将对您的这点恨意带进轮回,把您生生世世记住听着浪漫,实在不划算,我想还是不要再与你有交集了。可是,我竟然活了下来,竟然、活了。你怎么能让我活着呢?这比死了还要痛苦!我明白你要我活着不过是因为我还有利用价值,你不过是想再让我死一次,怀着这样的念头,一遍遍地自言自语,我渐渐不痛苦了,因为爱和恨在相互撕咬,以至于痛彻心扉没有知觉了。后来,没人的时候,我便一直对着镜子练习怎么笑,怎么哭,怎么做表情,我要将心里的恨意统统藏起来,骗过所有人,就这样,堂堂正正地站在你的面前。”
凤雪倾凝视着她,朱唇微启,“然后呢?”
云楚继续笑着,“我也不知道然后能做什么,我杀不了你也伤不了你,即使能走到你跟前也什么都做不了。”
“……”
云楚回头,红色背景下的她妖娆如一朵曼珠沙华,“师父该告诉徒儿了,究竟来做什么?徒儿可不信您是来抢亲的,棋子这种东西,对您来说数不胜数,可是失去皇上的信任,比起我这种小人物也算是一个大损失。”
凤倾阑上前将她往怀中一带,轻轻呢喃,“为师给你准备了一份新婚之礼,不知爱徒可否与为师共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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