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展眉看着跟慕君临如出一辙的眉眼,心底酸楚的厉害,“阿煜,妈也不是非要逼着你们生孩子,只是你要明白,身处在我们这样的家庭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的。你的身份地位,注定了很多事情都不能由着你性子来,如果你只是个普通人,你们什么时候生孩子,即使选择做丁克夫妻,妈也不会干涉什么的。”
“我知道……”慕泽煜看着姜展眉沉痛的眉眼,知道她定是想起了曾经那段无比艰难痛苦的岁月,原本冷硬的心肠也化作了浓稠的心疼,“妈,我不会是爸爸,明烟也不会成为第二个你的。”
姜展眉眯眼冷哼,“但愿如此,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也别再这种事情上面。”
当年她怀有身孕正是慕家跟阎门内忧外患的时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女人怀了慕君临的孩子,挺着个肚子找上门来,深受刺激的她羊水早破,又得知了慕君临中枪落海的消息,当时就昏死了过去。
用了催产的药也没能让宫口打开,最后九死一生才将孩子剖腹取了出来,却因为羊水浑浊又少生出来的孩子脸色青紫,呼吸微弱,差点没能抢救过来。好不容易养大了,身体慢慢的变得健康跟普通的孩子没什么差别,结果那个女人又带着孩子上门了,口口声声要慕君临认下那个孩子。
她的丈夫,她的孩子,她的家,她怎么允许别的女人来破坏分毫。
结果,那个女人生的孩子却将她阿煜推入了游泳池,体质孱弱的阿煜昏迷了一个多星期才醒过来,半条命都没了。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才几岁大的阿煜性格大变,对身边挚亲的人都防备极重,就是她这个亲妈也是花费了无数的时间跟精力才重新获取了他的信任。
后来,还是她父亲做了决定,将只有八岁的阿煜送到了部队里密训,她整整三年没能见到自己的儿子,这也让他们母子之间的感情淡薄了不少。
这儿些年来,慕君临因为亏欠了他们母女俩,小心翼翼的对她,就是对儿子教育严厉很多时候也是松懈的。可缺失了的东西不是你以后费心弥补就能弥补得了的,他再如何表现的深情款款,她的心中始终读横着一跟刺,那个女人跟她生的孩子更是如鲠在喉,午夜都会被噩梦惊醒,深怕哪一天那个女人又带着孩子出现伤害她的孩子。
她已经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一个已经成型的女儿,被摘掉的*……
如果那个女人的儿子胆敢跳出来跟她儿子争夺什么的话,她就算倾尽全力也要让他死无葬身之地,决计不手软。
…… ……
顾明烟端着參茶从厨房出来,客厅里只剩下了慕君临捧着报纸在看。
她轻轻将茶杯放在慕君临的面前,轻声道,“爸,请喝茶!”
“嗯。”慕君临抬头,目光掠过她略显紧张的脸,嗓音漠漠,“有什么想要问的?”
这样的眼神太过锋利,仿佛能够刺穿所有的东西,让人心生凛然。本就成熟儒雅,英俊赫赫的五官,变得更加特别,有种说不出的气度风华。
顾明烟知道她这个公公向来都不喜欢胆小怯弱的人,因此将心态放平,声音沉静且意思表达的无比清晰,“韩一贺二是阿煜的保镖,也是他在部队里一起成长的兄弟,我觉得不管他们犯了多大的错,爸跟妈你们二位都没有越权的指责替阿煜惩罚他们两人。”
“哦,听你的意思是不满我罚跪他们二人,也借机提醒不该掺和你们夫妻的事,是吗?”慕君临的声音称得上舒柔,但仍不自觉地透着一股寒气,周遭流动着一股迫人的威亚,这是经年累积居高临下自然而然形成的气势。
“媳妇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想说……”顾明烟突然有些说不下去了,她那点小心思怎么可能逃得过慕君临锐利的眼,怕是她没有开口,就将她所有的心思都看穿了。
慕君临跟慕泽煜五官极其相似,尤其是一双狭长深邃的眼眸如鹰般锐利,只是整个人多了几分阴鸷。
这种阴鸷,似乎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带着浓重的杀气,让人胆战心惊的。
她第一次见到慕君临的时候,吓得两股战战,浑身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连呼吸都屏住了,差点没因为缺氧而晕了过去。如果不是慕泽煜全程揽着她的腰,给了她莫大的支撑,她真的会吓昏过去的。
“爸爸!”顾明烟微微低着头,语气十分的恭敬,“我知道在天下所有的父母眼中,孩子长得再大都是需要他们关爱呵护的孩子,我也很羡慕,但是我更知道,如果父母事事插手的话,即使是打着关爱的旗号,长此以往的话,也会造成父母与子女之间的隔阂。”
慕君临放下了报纸,目光锐利如鹰的落在她的脸上。
客厅里霎时静了下来,连一根针掉落在地上都能听得见声响。
良久过后,慕君临忽然哈哈大笑出声,“不必拘束,慕宅也是你的家,随意坐,不要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