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可以。”
谢惊寒说着，伸手捏住苏婉心的下巴，让她抬头面对着自己。
黑暗中，他的脸上被笼罩着冰冷而肆意的笑，仿佛来自地狱深处的魔鬼。
锐利幽暗的黑眸牢牢地锁着苏婉心的脸，他清楚的看到她的轮廓，甚至能够感受到她睫毛在因为紧张和害怕而不停地颤抖。
他的胸口是无法控制的愤怒。
他没有感情？
呵。
“苏婉心，我如果真的没有感情，十年前就不会被你伤的那么深。如果我没有心，这十年来就不会一直活在对你的怨恨中。你说我没有心，说我没有感情？呵，这都是谁造成的？是你！”
“是你伤害了我珍贵的感情，把我的一片真心弃之不顾。我现在没了感情，没了心，全都是因为你。凭什么我变成了没有感情没有心的魔鬼，你这个迫害者却要摆出一副受害者的姿态来质问我到底有没有感情有没有心？你当初那么伤害我的时候，就没有想过会有今天吗？”
谢惊寒一字一句的说，每一个词语都用很轻的口吻说着。
仿佛恋人的呢喃。
想到十年前的一幕幕，想到自己当初被狠狠践踏丢弃的真心跟感情，谢惊寒的双眼不由变得赤红。
他曾经拥有那么纯粹的感情，曾经小心翼翼的捧着自己的真心给苏婉心，可她呢？
“苏婉心，你永远不要忘了自己对我做过什么。我在谢家遭受的一切磨难，都有你一半儿的功劳。这十年，我一直活在地狱中，神经时刻紧绷着，从未有过敢放松喘口气的时候。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这一刻，苏婉心感受到了谢惊寒身上刻骨的恨意。
他恨自己。
恨之入骨，恨不得把自己挫骨扬灰。
可她呢？
她又该去恨谁？
恨自己倒霉的认识了谢惊寒？恨谢家人利用自己去劝服谢惊寒回到谢家去认祖归宗？还是恨养父母开车太着急，以至于发生车祸让自己再次变成孤儿？
苏婉心闭上眼，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已经千疮百孔。
她觉得疲惫极了。
为什么自己的人生会是这样的？
如果不曾遇到谢惊寒，不曾跟他熟悉亲近，那么她肯定就不会经历这一切痛苦。
她的委屈，她的痛苦，她的恨，该向谁发泄？
“说话呀，你怎么不说话？刚刚不是还在理直气壮地质问我吗？现在怎么不继续了？”
谢惊寒的冷笑声几乎贴着苏婉心的耳朵，寒意在她的每一根骨头缝之前蔓延。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觉得疲惫。
身体的，灵魂的。
这一刻，她甚至阴郁的想着，或许死亡会是最好的解脱。
“我在问你话，说话。”
谢惊寒不满苏婉心的沉默。
他更加用力的捏着她的下巴，想让她发出声音来，哪怕只是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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