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
也不知道沈梓川最后在这件闹成轩然大波的事件中起了什么作用,反正一场声势浩大讨伐方正华和方氏集团的网络口水仗,竟无声无息地偃旗息鼓了。
除了方正华和作恶的历史教师被抓进警局只判处了不到两年的牢狱,对方信元的方氏集团,再没有丝毫的撼动。
它的股价仿佛坐了直升飞机一般,蹭蹭蹭窜回到原来的价位,甚至还高了那么几个百分点。
而女学生惨烈死亡下场的消息,在每天都有当红明星家庭出轨撕逼的头条新闻掩盖下,如同一滴不起眼的水滴汇进了汪洋大海中,很快就湮灭得无影无踪。
面对这样一点都不走心的结果,方晓染有些遗憾,更多的是愤怒。
她不知道是这个社会病了,还是她太执拗了,为什么一条活生生的鲜嫩人命,只因为生在普通的家庭,在权势富贵面前,渺小得就像一只势单力薄的蚂蚁,身不由己,无法掌控自己的人生,谁都可以任意蹂躏捏死。
不过方宝儿的病情在医院得到了很大的控制,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精神,这让方晓染郁郁不欢的心情感觉到了一丝安慰。
这天下午,萧欢歌和萧景城结伴而来,陪着方晓染一起给方宝儿办理了出院手续。
萧欢歌紧紧抱着活泼可爱的方宝儿在怀里不撒手,凤眸一挑,看着方晓染理所当然地提议道,“妞,为了庆祝宝儿胜利出院,我预定了一间包厢放松放松,今晚大家进去嗨皮,一应开销算我的。”
“走吧,亲爱的染染。”
萧景城长臂一伸,搭在了方晓染纤柔的肩膀上,俊脸笑眯眯的,“难得我家铁公鸡一样的堂妹请客哟,今晚我们必须大吃大喝吃到她破产。”
他热情又保持了分寸的态度,让方晓染很自在。
也跟着笑问道,“地点呢?”
当听到是那一年沈梓川救她于地狱之中的那间酒吧,方晓染忍不住苦笑了一声。
她跟这间酒吧,还真有缘啊,几次三番她出了事情,都是在这里。
一个半小时后,华灯初上。
方晓染一行人,带着好奇的方宝儿,走进了灯红酒绿的场所。
面对装修得比六年前更加流光溢彩金碧辉煌的内部设施,她忍不住感叹了一番岁月如流水,不止她变了,这里也升级了好几个档次,乍一瞧,差点以为走错了门。
顶层的包厢里,方晓染点了一些适合方宝儿吃喝的清淡饮食,见她眯着眼想要睡觉,便抱起她小小的身子送到了里间的一张大床上,给她盖上又轻又薄的丝棉被,坐在床沿,一边伸手轻轻地拍打女儿的小肚子,一边柔声哼唱让人容易入眠的摇篮曲。
等到方宝儿彻底睡着后,方晓染俯身宠溺地亲了亲她的小脸蛋,转身走出里间,走到外面的大包厢与萧欢歌萧景城一起喝起了酒。
为了气氛更热闹,萧欢歌到处打电话拉人。
后面,陆陆续续来了几个方晓染不怎么认识的男男女女,但这些人看起来和萧欢歌的关系很不错,喝酒玩骰子的时候很放得开,都抛下了白天的身份和面具,热热烈烈地大玩特玩起来。
在狂欢的气氛中,人总是很容易就释放出压抑了很久的快乐因子。
尤其是方晓染,与沈梓川的四年婚姻里,她的悲痛总多于快乐,离婚后,又判处了半年多的牢狱之灾,出狱后在M国生下了宝贝女儿,本是件值得特别高兴的一件事但这六年来,随着方宝儿的身体每况愈下,跑医院的次数越来越频繁,方晓染依旧是伤痛多于快乐——
像此刻这样抛弃了身份和痛苦,彻底投入到成年人的狂欢中,把音乐开到最大声,震天动地,还是她人生中的第一次。
有人找方晓染碰杯,她就痛快地仰头干掉,没多久,她就喝多了。
五六杯白的,啤的,红的喝下肚子里,就开始头晕目眩两眼冒星星,认不清楚人,也不知道自己是谁。
萧欢歌见方晓染喝得差不多,挑眉冲坐在对面的萧景城递了个暧昧的眼风,“堂哥,可别说我没帮你喔,染染就在这里,她喝得够多了,想怎么样,该怎么样,我都随你。机会就在眼前,要不要错过,你自己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