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宋子健远去的背影,萧景城内心万千心绪,好似惊涛拍岸般潮起潮卷,绞痛他的心脏,更加得痛不可挡,也更加的不甘心。
他猛然用力掀开了盖在身上的薄棉被,翻身下床,伸手一捞,从床头柜上抓起车钥匙,大踏步就要朝病房外面走去。
刚走了不到两米,他被萧欢歌拦在了半路上。
“欢欢,你让让,我要马上回萧家大宅找萧文渊问个清楚,这踏马到底怎么回事?”萧景城犹如遭了雷劈般,俊脸被劈得一片片渗白,瞳孔几乎停滞。
方晓染很有可能是他的堂妹这件事,比要他死的打击更甚。
“我不信!我怎么去相信?!莫名其妙的,就大半个晚上的功夫,染染怎么就成了我和你的亲堂妹了?”
“更过分的是,程舒羽那种死不要脸的女人,竟然摇身一变,变成了染染的亲生母亲!”
“我这辈子最恨的,就是那个挑拨离间把我们整个萧家害得四分五裂家破人亡的贱女人。”
他的身上,萦绕一股挥之不去的戾气,“如果没有这个女人把萧景逸带回萧家,我的父母就不会死于一场有预谋的车祸中,爷爷就不会气得脑中风偏瘫躺在了医院到现在还浑身动不了,整个萧家的产业更不会旁落到萧景逸的手里……可是,为什么,她偏偏最后变成了染染的亲生母亲呢?这踏马到底是为什么?”
如果他要对程舒羽和萧景逸动手,要找她们两母子报仇雪恨,最终伤害到的,却是无辜的染染啊。
她什么都不知道,到现在还一动不动地躺在监护室的病床上,毫无知觉。
这么多年的陪伴相随,他比谁都清楚,在方晓染的心底,是多么地渴望着本该属于她的亲人和亲情。
“靠,萧景城,你能不能先冷静一下别冲动啊!瞧瞧现在几点了?这都凌晨两点半快三点了,你急吼吼跑回萧家大宅找到大伯告诉他染染就是他二十九年前死而复生的女儿,不怕把他惊出脑溢血吗?”
萧欢歌气愤之下,一把扯住萧景城的右臂,脸色格外认真,“哥,我知道你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其实,我一开始也没有办法接受。
但是,我很清楚,以沈梓川对染染的用心程度,他不可能把这么大的事情搞错,所以,程舒羽那个女人和大伯十有八九是染染的亲生爸妈。
染染找到了自己的生身父母,我们都应该为她感到高兴才对啊!
哥,别人不知道,难道你还不知道吗?这一路走来,染染过得够艰难够苦了,就算为了染染,为了她能多过一些开心的日子,你也要把那些已经过去了的仇恨慢慢放下。”
“那些仇恨刻在了我骨子里,我踏马就是忘不掉啊!”
萧景城狠狠草了声,扭头瞪了瞪萧欢歌,最终烦躁地说道,“欢欢,我问你,萧景逸那天晚上带给你的伤害,你能不能忘掉,能不能放下既往不咎?”
“我……”萧欢歌苦涩地摇了摇头,“尽量吧!我现在只想一个人静静地生活,其他的,顺其自然。”
萧景城嗤笑一声,“你看,你都做不到原谅萧景逸,凭什么要求我原谅那些伤害我的人呢?”
“那你就舍得伤害到染染了?”萧欢歌扯唇露出一抹笑,笑得有些不怀好意,“哥,认栽吧!我赌五包辣条,为了染染不受伤,你最后肯定不会对程舒羽怎么样的。”
“我不赌!五包辣条太少了,都不够塞牙缝。”
萧景城冷哼了声,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走回了床边,把手里的车钥匙狠狠甩向床头柜,发出叮叮当当的嘈响。
萧欢歌瞧多了他的口是心非,见怪不怪,也不恼怒,拎着一串晶莹剔透的葡萄走到沙发边一屁股坐下,一边吃,一边口齿不清地嘟囔,“哥,先睡吧,有什么事情等天亮了再说。你的黑眼圈都快垂到地上了,再不好好休息,跟英俊迷人的沈梓川相比,你可比他足足老了十岁都不止,我看你到时候还有什么本钱跟他争抢染染。”
“不过,说实话,我还是挺开心的。染染变成了我的亲堂妹,那沈梓川岂不是要跟着染染喊我小姐姐啦。一想到桐城第一权贵男人称呼我小姐姐,我这心里,啧啧,贼神清气爽了。”
萧景城默了几秒,觉得他其实一点都不想被沈梓川那个该死的混蛋追着喊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