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独孤傲的影子为何在她的脑海中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深刻……每一次想到,心就痛到无法呼吸……
狠狠闭上眼,紧闭的眼睑却困不住滚滚而落的泪水,那一颗颗晶莹似是奔腾不息的流水般倾泻而出,滑过她冰冷的脸庞,那一道道泪痕,似是无法跨越的鸿沟,阻隔在他们之间,谁也无法跨越。
南宫寒目光渐渐冰冷,心,一点点下坠,撕裂的疼痛淹没了他……
他与她尽在咫尺,却相隔天涯,万水千山……
一声细细的声音忽然响起,“皇上,碧云宫的人刚才来传话儿,说柔妃娘娘晕倒了。”
南宫寒面色一冷,打横抱起凤紫若,大步迈出园子。
传话的太监不明所以,望着南宫寒头也不回的离去,犹豫着要不要跟过去,瞥见南宫寒阴沉的脸色时,浑身打了个哆嗦。
梅霜桑兰见南宫寒抱着凤紫若回来,两人身上沾满了雪花,都吃了一惊。
南宫寒将怀中颤抖的人儿轻轻放在床上,拉过被褥盖住她冰冷的身体,见她紧闭双眸,知道她是清醒的,却不愿意面对他,拳头握紧了又松开,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离去。
沈海柔忽然昏迷,御医们在她的茶水中发现被人投了毒,并不是什么致命的毒药,且药量不多,只是令沈海柔昏厥而已,并未伤及她性命以及她腹中孩儿。
虽然沈海柔性命无碍,可这么一闹腾,私下里有人猜测皇后落胎之后,恐怕柔妃产下皇子,危及她在后宫中地位,便暗中下毒手欲置柔妃于死地。
南宫寒得悉,怒不可竭,将那些乱嚼舌根散布谣言的宫女太监们处死的处死,有些被驱逐出皇宫。
此后,便无人再敢背地里乱说,生怕祸从口出,脑袋搬家。
而越是如此,关于皇后加害柔妃的传闻便越是令人深信不疑,皇帝宠爱凤紫若,恨不得将整个江山都给她,为了保护她,不惜牺牲别的嫔妃,甚至皇室血脉。
冬雪初晴,薄弱的阳光带着一丝暖意洒落,将皇宫笼罩在一层耀眼金光之中。
凤栖宫还是如往常一般安静,雪地中央那个大雪人还矗立在那儿,为这清冷的宫殿踱上一层勃勃生机。
明黄的身影在帷幔前闪动,梅霜桑兰相视一笑,很有默契的欠身退下。
凤紫若斜躺在贵妃榻中,怀中抱着一个暖袋,手中捧着一本厚厚的书册,正聚精会神的研读着,丝毫没有注意到身边站着的人已经不是梅霜和桑兰。“梅霜,给我倒杯茶来。”她头也不抬,眼睛盯着书册。
南宫寒轻轻一笑,提起桌上紫砂壶,滚烫的铁观音冒着白烟盛入青瓷杯中,递到她手边。
凤紫若眼眸一瞥,刚劲有力的手掌,手指修长白皙,她抬眸望去,见南宫寒正噙着淡淡的笑容,目光轻柔的看着她,脱口道,“怎么是你……”他何时进来的,梅霜和桑兰呢?
南宫寒剑眉微扬,但笑不语,凤紫若放下书册,伸手轻轻接过青瓷杯,轻轻啜了一口,便捧在手心中取暖。
见她精神很好,脸颊不像之前那么瘦削苍白,泛着红润的胭脂红,南宫寒心中宽慰不少。
“凤儿,过些日子,我可能不会常常来看你,千万要保重,知道吗?”
凤紫若闻言,心头一颤,似有一种不安的感觉涌上,手中捧着的杯子抖了一下,茶水洒了出来,溅到她的手背上。
南宫寒从她手中接过杯子,搁在一边儿,握住她的柔荑,满眼的疼惜,“烫着了吗?”
凤紫若不着痕迹的抽回手,拉开彼此的距离,“没事,是不是有什么事发生?”
南宫寒在她身边坐下,没有回答,却轻声问,“凤儿,你会怪我吗?”
看着他如夜空般广阔无垠的双眼,她忽然间看不清,那里面闪动的一点点光芒是什么。
“怪你?为什么?”
南宫寒揽过她的身子,轻轻拥在怀中,低沉的嗓音在她头顶幽幽传来,“沈海柔中毒一事,是我所为。”
凤紫若惊诧,从他胸膛抬头,“是你?为什么?”虎毒不食子,就算他不爱沈海柔,可孩子没有错,他怎能……忽然之间,她觉得自己一点儿也不了解他,还是,她从来都不曾了解过。
南宫寒似乎早已料到她的反应,淡漠一笑,“只有这样,才能保护你,那些对你心存歹念的人才不敢动你,凤儿,我不会让你再受到伤害。”
“为了保护我?”凤紫若不可置信的圆睁双眸,脑中试图将这突如其来的话理顺,这些事情千丝万缕的缠绕着,怎么理也理不清。
南宫寒冷冷道,“我这么做,是要警告沈海柔不要妄图打你的主意,且让所有人知道你是我最爱的女人,谁也代替不了,无论谁与你过不去,那便是与我南宫寒为敌,谁敢动你分毫,我定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