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连连刚被父亲抽了十下小腿,此刻也并没有足够的意志力去防范陌生人,于是乖乖接过插着一块糖的小木棍舔了起来。那路人挨着他坐下,问他:“小娃娃,你们村有没有哪个漂亮女人是自己带着孩子的?应该是个男娃,和你差不多大。”
何连连赶紧摇摇头,村里五六岁的娃娃就他一个,但他没娘,只有一个酸秀才爹爹。
那人叹了口气,“我也想着没那么容易找到的。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孩子,和大海捞针有什么差别?”说完就离开了。
而何连连舔着糖回到家,在何元清的盘问下一五一十地全招了。
何元清难得温声和他讲话,要他去隔壁婶子家玩一会。
没过多久,何元清来接他时,他还恋恋不舍地和婶子家的姐姐说明天再来玩羊拐骨。
可刚出了门,何元就一手提着个包袱,一手抱着何连连,直奔往沛州的码头去了。
……
封天麟面圣一事之后,没几天就是祭灶,等到灶祭过去,年的脚步声就渐渐近了。
因着皋兰山一事,再加上小侯爷身体未愈在神京已是人尽皆知,往年这时候各路人等摩肩接踵的镇远侯府邸在今年就只能用门可罗雀来形容。不过皇帝的一手安抚也暂时稳住了那些想趁机落井下石之人,想清清静静过个年的目的算是达成了。
正堂里如小侯爷的愿摆了一盆水仙,可也只有一盆,达不到他对暖香满室的追求。装病不能随忠叔他们一起出去已经很郁闷了,待封天麟要为水仙的数目争辩时,正风的话兜头给了他一瓢一凉水。
“水仙有毒,毒性还不小。”
封天麟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老皇帝最是谨慎怕死的人,太医院也不是白吃干饭的,如何能放这么多毒花在南书房这等机要之地还不被人察觉?”
“那玩意在神京都没几个人有,有也是就一两盆,谁能像老皇帝弄的满屋子都是?”正风嗤笑道,“水仙从前是番邦进贡的,它的药性毒性记载得很少,还都在番邦的医书里。若不是我曾经跟着……跟在蓝盟主身边时看了几眼,也不能了解到。”
小侯爷拨弄几下水仙刚抽出来的花骨朵,幸灾乐祸道:“也不知道是谁要害皇帝,也是,恨他又有手腕布置这些的人可不在少数。”
正风皱眉思索,“这就是奇怪之处,这几盆水仙还达不到让他驾鹤的程度,最多头痛想吐,用对了药可能几日就好了。我看这人似乎只想给老皇帝点苦头吃,并不想真的要他性命。”
封天麟觉得有点可惜,“要是在宫里有点人手就好了,有些事也不会那么被动。”老镇远侯就是太耿直不会弄这些手段,结果出了事,连个帮忙说话的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