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与凌霄醉说的一样。”云扬深深吸了一口气:“陛下目前的身体状况……已经非常糟糕;主因该是长年累月服用一种或者几种奇异的毒药,非如此何可导致这样的经脉乱象。”
“陛下修为进展,一身玄气,并没有半点流失,尽数深蕴于丹田之中;或者这亦是陛下对于自身全然不以为异的主因,殊不知周身经脉,虽然仍可流转玄气,实则早已经是千疮百孔、支离破碎;这种情况,就表现而言,又处于一种藕断丝连的状态之中,是以连自身都不会发现;然而一旦毒性累积到了爆发时期,又或者是突然与敌人动手,周身经脉便会因为无法负荷而寸寸断裂,身躯亦会因为自身玄气无从宣泄而即刻暴毙!”
云扬声音沉重:“至于眉心的难受感觉,可是这种毒素形于外的仅有表征,然而这个表征,却也同时意味着,毒素已经开始逐渐侵蚀陛下的脑部了……”
老元帅听得睚眦欲裂:“这么严重?!”
云扬叹了口气。
毒素侵蚀脑部,纵使老元帅不通毒道,却也听得心惊胆战,须知道陛下揉眉心的举动,可是在数年之前就开始了,这么长的时间里,现在那毒素究竟已经侵蚀到何种地步了,想想就不禁为之胆寒!
“还……有救吗?”说这几个字的时候老元帅的声音在颤抖。
“当今能做的就只有尽人事听天命了。”云扬道:“我刚才探视陛下体内状况,实在是不容乐观,仅止是凭着凌霄醉留下的那三颗药,纵使是灵药,恐怕只能缓解一时而已,断不可能彻底根治。”
老元帅目光悲凉,一时间,怔怔无言。
这一刻,竟连愤怒的情绪都来不及兴起了。
他只感觉到一股难言的悲哀,恐惧,还有心痛点点滋生。
这么一位励精图治,雄才大略的明君帝王,为国为民操劳得不成样子的玉唐帝君,在自己的深宫之中,被人无声无息的用毒侵蚀了好几年!
这件事情,简直细思极恐。
“我修练的功法……与众不同……有助于祛毒恢复。”
云扬咬咬牙:“但我不能时常进宫……若是老元帅能够想办法,每隔半月,将陛下送到云府,或者接到元帅府中,我可以来用玄气帮手梳理……再配合那三颗灵药,或许尚有一线希望……”
云扬此言倒非是为宽老元帅之心而出,委实是在适才检查的时候,云扬意外发现自己的生生不息神功,对于那种莫名毒素,就好似克星一般;生生不息神功的力量运行到什么位置,那边的毒素就会自动闪避。
而闪避不及的部分,则会被完全消除,宛如沸汤浇雪一般。
然而生生不息神功纵使灵奇如斯,可皇帝陛下身上毒素已经遍布全身经脉,仅仅只得一次两次的梳理,就算云扬的神功修为再提升一阶,多半也是杯水车薪,无济大局!
当前当真唯有寄希望于梳理次数多了,再配合绿绿提供的沛然生机,才有一线希望祛除。
秋老元帅眼睛一亮:“有办法就好!这些事情全都包在老夫身上,你出力帮手调理就好。”
云扬道:“此事云扬责无旁贷,然而却还是要注意……皇帝陛下以后的一应膳食……起居环境……当前虽然尚不能确定侵害陛下的毒素到底是源自食物,还是源自某样常用物事,但绝对不能继续任由那莫名毒物侵害陛下,否则谈何医治!”
秋剑寒眼中寒芒厉闪:“此必然是乱臣贼子阴谋算计,定要除之而后快!”
云扬吓了一跳:“此事万万不可这么办!”
秋剑寒皱起眉虎起脸:“怎么?难道还要任由贼子逞凶?”
云扬苦笑:“直接将凶手抓住,让他交出解药,岂不是更加一劳永逸?但是,这个办法,却是万万不行的,可望而不可即。”
“为何不行?”老头脾气上来了,吹胡子瞪眼睛。
“老元帅请想,那贼人能够在皇宫大内下毒,而且还是暗中行诡了这么多年却不曾被人发现,这代表了什么?又意味了什么?”
云扬道:“这本身就是一件极为恐怖的事情!”
“第一,能够这么下毒的,必然是高手之中的高手;第二,这件事情,定然有人在背后运筹,第三,现在国家危难时期,经不起这样的动荡,皇帝陛下的身体,也绝对经不起这样的动荡……”
云扬苦笑连连:“我就只问老元帅一句话,假如,我说的是假如……假如查出来这件事情幕后主使者,乃是太子殿下……老元帅会怎么做?假如这件事情查出来乃是皇后娘娘所做,老元帅又准备如何?”
秋老元帅目瞪口呆,显然是被云扬的大胆猜测吓傻了。
“老元帅可知如今太子殿下身边有多少人为其出谋划策,又有多少势力参与其中,围绕着一国储君的,这是一个多么庞大的利益集团?而皇后娘娘或者宫中嫔妃的话,围绕着的,又各自是多么大的利益集团?”
“更有甚者,若是那个下毒的高手找出来,对方却是一位实力惊人的绝世高手,无人能敌,又要怎么办?凌霄醉可以轻易出入玉唐皇宫,岂非就是因为其修为高深,独步天下吗?!”
云扬道:“现在玉唐国内有洪涝为患,外有各国贼寇觊觎,正是内忧外患之秋,玉唐帝国却又何能经得起这样大规模的叛乱?皇帝陛下目前的身体状况,几乎便已经去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更有毒物遍布全身,一旦剧烈动气,随时可能造成终生憾事……老元帅,现在如何是处理这件事情的最佳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