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手机走开后,江诺端正地跪坐在墓碑前,墓碑挡住了她面无表情根本没有一丝痛色的脸。看着上面的碑文,嘴角扯起了一抹讽刺不屑的笑容。
身后响起了皮鞋落在石板上的声音,一声一声像是敲在人心里。
她肩膀耸了耸,泪水又开始滂沱,“妈……爸爸……”
声音越来越近,直到落在她背后,江诺佯装听不见,直到一沉稳有力的手搭上了她的肩膀。
转过脸,江诺梨花带雨的脸有一丝诧异,“厉先生……”
厉司琛的一双眼睛幽深不见底,看着这张脸时,发了下愣。
眼前这副场景似乎又跟几年前的一幕重叠了,他忍不住抬手替她擦了擦眼泪,嘴唇轻轻张开,“江蓠……”
“嗯,”江诺轻轻应着,眼中带着疑问,“怎么了……”
厉司琛没有说话,弯腰将她紧紧抱在了怀中,力度之大有些让江诺喘不过气,像是生怕她忽然消失了一样。
“厉,厉先生……”江诺有些艰难地开口,双手在他怀里推了推。
厉司琛手上的力道松了些,却仍没有将她放开。
“我等你很久了。”他轻轻凑在她耳边道。
“等我?”江诺更加不解了。
“江蓠,我们重新开始吧。”他怔怔地看着她,江诺的身影映在他黑亮的瞳仁中,成了小小的一抹。
江诺没有发现他的魔障,只蹙眉道:“沐蓠怎么办?”
沐蓠?这个名字犹如一盆冷水泼在他头顶,登时令他清醒了过来。他放开了双手,站起来身。
江诺抿了抿唇,眼中闪过一丝懊恼。
没有继续追问厉司琛,她转过身面对着墓碑,继续对江父江母诉说着她的思念。
厉司琛没有离开,而是静静站在她身后,像个沉默的守护者般一言不发。
顶上,有几只乌漆墨黑的鸟儿在盘旋,一边飞一边声嘶力竭地叫着,有些刺耳。
不过,在有心人自然不是那么回事了。
“父亲,那只鸟是不是您老人家变的?您是不是回来看我了?”一个穿着精致的男人沉痛地跪在碑前,双眼红肿的像两只核桃。
他身后,还站在两名黑西装的男子为他撑着伞,一看就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
“对不起!”男人双手紧紧地扣在墓碑上,摇晃着,仿佛这样能把底下的亲人给摇回来似的,“我不该只顾着赚钱,却忘了关心您的身体,当我想弥补的时候,一起都晚了……”
“一切都晚了,啊!”他情绪很激动,哭得有些癫狂,“您为什么不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好好报答您的养育之恩……”
不远处的江蓠听见这动静,不由嘁了一声,鸟就是鸟,怎么可能人是变的?
这想法刚闪过,一团鸟粪便从天而落,险险地擦着江蓠的头发溅在地上,开成了一朵丑不拉几的屎花。
江蓠震惊地看了看那男子,又看了看那鸟,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嘿嘿嘿……”一道有些熟悉的沙哑笑声在耳畔响起,仿佛在嘲笑着她的窘态。
一转头,她毫不意外的见到了昨天那个阿姨,疑惑道:“你笑什么?”
阿姨手上还拿着昨天那个扫帚,看着地面道:“我笑什么?什么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