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薛家二房的人来说,这是有史以来最轻松的一个早上。
薛顺没有去下田,陈秋娘不用做饭也没有洗不完的衣服,薛双双也不用去喂鸡打扫鸡窝猪圈牛棚,薛石不用去割猪草。
只要等着吃饭就行了。
薛石对薛双双道:“姐姐,我真的不用去割猪草了吗?奶奶会不会不给我吃饭?”
薛双双道:“不会,石头以后都不用去割猪草了。”
薛石眨眨眼睛,说:“这样的日子真好,就跟做梦一样。”
六岁的小豆丁,还是花骨朵呢,却被薛家虐待得又瘦又小。
薛双双心里有点酸涩,摸摸薛石的脑袋:“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相比于薛家二房,大房和三房就鸡飞狗跳。
这个月轮到大房做家务,李招弟起来烧饭,就把薛如意喊起来,让她去洗衣服。
薛如意一向拈轻怕重,在家里端着架子,什么活也不干。
她自认是读书人的妹妹,等以后薜大海考秀才当大官,那她就是官老爷的妹妹,应该是别人侍候她,怎么能做这些粗活。
再说她的长相是白溪村公认的漂亮,是要嫁出去做官太太的,做粗活把手做粗了怎么办?
所以在这之前,薛如意做得最多的事,就是每天把自己往漂亮了打扮,等着嫁出去做官太太。
如今还没等到嫁出去,一朝日子天翻地覆,天还没亮,竟然就被李招弟叫起来去洗衣服,这让她怎么受得了?
薛如意揉着眼睛道:“娘,怎么叫我洗衣服?薛双双那贱丫头呢?怎么不让她去洗!”
李招弟冷笑:“别给我提二房那个小贱蹄子,她现在可威风了,有里正撑腰,连你爷爷奶奶的话都不听,我还叫得动她做事?”
薛如意推脱道:“娘啊,这么多衣服,我的手指头都要洗粗了。你不是说了,我这双手白白嫩嫩,手指又细又长,一看就是个当官太太的享福命。”
“要是手变难看了,还怎么嫁官老爷啊!”
“官老爷都是读书人,人家最看重手了。”
李招弟一听有道理,她还指着女儿当官太太的,就说道:“那算了,你把衣服放那儿,等下我来洗。”
“那我再睡会儿,娘,吃饭的时候你喊我。”薛如意不用洗衣服,心情非常好,就想继续睡回笼觉。
“睡什么睡?”李招弟一边烧火,一边喊住她:“你不洗衣服就去把鸡窝猪圈牛棚清理了。”
“啊?!”薛如意惊呼一声。
“啊什么啊?快去!”李招弟忙得头也不抬。
本来这几天薛石病了,虽然是她做饭,但是衣服有王春桃洗,清理鸡窝猪圈这种事,薛老头和薛老太做了,没落到她头上。
昨天那么一闹,这些事全落到她一个人身上,她这么些年没怎么做家务,一下子根本忙不过来。
而且薛福听说昨天的事是她为了抢二房的肉吃才引起的,害得他要种地,昨天晚上还狠狠打了她一顿。
李招弟要面子,被薛福打了也不敢声张。
因为一斤五花肉而让自己家损失了巨大收益,并且自己还一口没吃着,李招弟自己心里也颇后悔,也不想闹起来。
身上被打的地方青一块紫一块,隐隐作痛,让人难受。
薛如意要是不帮她一起干活,她今天中午饭都来不及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