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窗前是一条红土路。
路上辚辚地移行着载货的牛车;绍塔尔族姑娘头顶着一大捆稻草去赶集,傍晚归来,身后甩下一大串银铃般的笑声。
而今我的思绪不在人走的路上驰骋。
我一生中,为各种难题愁闷的、为各种目标奋斗的年月,已经埋入往昔。如今身体欠佳,心情淡泊。
大海表面波涛汹涌;安置地球卧榻的幽深的底层,暗流把一切搅得混沌不清。当波浪平息,可见与不可见,表面与底层处于充分和谐的状态时,大海是平静的。
同样,我拼搏的心灵憩息时,我在心灵深处获得的所在,是宇宙元初的乐土。
在行路的日子里,我无暇关注路边的榕树,而今我弃路回到窗前,开始和他接触。
他凝视着我的脸,心里好像非常着急,仿佛在说:“你理解我吗?”
“我理解,理解你的一切。”我宽慰他,“你不必那么焦急。”
宁静恢复了片时,等我再度打量他时,他显得越发焦灼,碧绿的叶片飒飒摇颤,灼灼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