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陶灵刚刚并不是什么都没有看到,她看到了徐意舟气急败坏把东西摔在地上的画面。
只是在那个时候,她刚从洗手间出来,再想躲回去,已经来不及了。
那是给季司庭的,后者没收,徐意舟就摔了。
可现在听着徐意舟的话,陶灵知道自己现在如果不按照她说的做,迎接她的将会是更暴烈的风雨。
宵夜已经摔碎,礼物盒也歪了,陶灵却一点一点捡起来,她抿紧着唇瓣,努力让自己的动作看起来自然。
徐意舟就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唇角带着冷笑:“小心点,那宵夜可是我去了好几家店才买到的,还有那块手表,抵得上你一年的薪水。”
她就是喜欢这样,陶灵已经习惯了,手指却不自觉地颤抖起来,仿佛她捡起来的不是宵夜和手机,而是被粉碎的屈辱和施舍。
眼看着陶灵的眼眶渐渐发红,徐意舟唇畔的笑意逐渐淡去,她抬脚走过去:“我送你东西,你不高兴吗?”
陶灵动作一顿,没说话。
“你不是很喜欢你的男友吗?上次还说他快过生日了,喏,这块手表不是正好吗?”徐意舟弯下腰捡起被摔出来的手表,一看,表盘有裂缝。
啪嗒一声,手表又掉在地上,徐意舟语气有些惊讶:“不好意思我手滑了,但是修一修还是可以用的,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捡起来,等着我帮你捡吗?”
整个走廊空无一人,女生刻意压低声音,却充满讥讽。
陶灵暗暗吸了口气:“意舟姐,这是你送给季少爷的礼物,我帮你先收着。”
她是缺钱,但还没到拿这种东西送给男友。
殊不知她一提季司庭,徐意舟猛然睁大眼:“你说什么?!”怒火冲上心头,她抬脚把陶灵踹倒在地,后者猝不及防,脑袋撞在墙根顿时头晕眼花。
“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一脚踹得徐意舟重心不稳,她扶着墙才站稳,又一脚踩在陶灵脚踝,狠狠用力。
她穿着小粗跟,摩擦着钝钝的疼,陶灵实在受不了下意识收回脚,徐意舟顿时痛叫一声:“你干什么?!”
她的脚刚刚被门夹过,又没想到陶灵会这样,本来快要痊愈的小腿又开始隐隐作痛。
“你疯了吗?不知道我腿有伤?”
徐意舟在本能地拔高声音斥责,陶灵眼眶红红的:“意舟姐,你怎么说都可以,但现在是下班时间,我不是二十四小时的保姆,也不是你的垃圾桶。”
听到她顶撞,徐意舟下意识挑了挑眉:“你居然会反驳了?”
她露出怪异又兴奋的笑容,陶灵吓一跳,可还是硬着头皮道:“我只是把心里话说出来,就算我是助理,你也不能做这种过分的事情。”
“过分吗?”徐意舟步步逼近,居高临下看着陶灵,“我这是为你好,你不是穷吗,没钱给男友买礼物,所以我才给你这块手表,如果你没钱修,我可以给你钱,你怎么还摆着一副苦瓜脸?”
陶灵觉得自己跟她讲道理本来就是种错误,所以转移了话题:“意舟姐腿不舒服,我给经纪人打电话,让他送你去医院。”
徐意舟不为所动,直勾勾盯着她:“你刚刚说你不是保姆,不是垃圾桶,那我给你双倍的薪水,你就这么心安理得地拿了?”
陶灵一愣,就听到她继续道:“你真以为那些钱是白拿的?拿了我的钱,你剩下的时间就是我的,不仅仅是保姆,垃圾桶,你还是出气筒,知道吗?”
看着陶灵脸上迅速褪去的血色,徐意舟心中满是快感:“生气吗,难受吗,憋屈吗,再顶撞啊,你平时不是唯唯诺诺的吗,我告诉你,你就是我身边最蠢的一条狗,连尾巴都不会摇,不,你连狗都不如,我真好奇你男朋友看上你哪一点,没身材没智商,光有一点善良有什么用,能当饭吃吗?”
陶灵不会说话,愣是被这一番话说得眼泪直掉。
“哭,就只会哭,我看你能到我身边做助理,也是这样哭上来的吧,就是不知道你是在哪里哭。”说着,徐意舟凑近,眼底是肆意的笑,“是在床上吗?”
“你!”陶灵猛地睁大眼,不敢置信地看着徐意舟,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曾经喜欢的艺人,人前装怪卖萌,人后竟然是这么一副恶心的嘴脸。
最初的小脾气,到后面肆无忌惮的欺辱,甚至现在人身攻击,尤其是刚刚那句话,直接击碎了陶灵心底最初的一点希冀,取而代之的是席卷而来的绝望,以及悄然种在心上的,被凌辱的不甘和仇恨的种子。
看她快要崩溃,徐意舟这才痛快了,她后退几步,踢了踢地上的东西:“行了,拿着东西滚吧。”
陶灵看都没看一眼,直接扭头走了,徐意舟扯了扯嘴角轻嗤一声:“脾气还挺大。”
又似是想起什么,她拔高声音:“等会儿。”
陶灵纵使再不情愿,也只能停下脚步:“还有什么事吗?”
“我让你关注吕宣和左欣欣那边的消息,最近有什么动静吗?”徐意舟懒洋洋道,她总觉得吕宣消失得这么痛快有些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