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他努力克制自己不去看那张脸，可目光落在手上，心脏依旧下意识漏跳了一拍。
于是，他索性把视线放在自己面前的白开水上，微白水汽萦绕，宛如对面人身上的雪白衬衫。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韩启正揉了揉太阳穴，继续道：“事情出在我们这边，我们会承担百分之七十的损失，这是最大的让步了。”
毕竟是合作项目，总不能让他这边承担全部损失。
江可楠想了想，道：“三成对我们来说，并不在可承受范围内，相信韩总也看过策划案，我们对赔损预估，并没有这么高。”
说话间，她勾了勾唇，美眸泛起一抹揶揄：“我不否认这是共同项目，但韩总是责任方，七成……”
“如果江总执意，我们可以再退一步，不过我们刚接到一个大项目，原本打算跟江总继续合作的。”
又来这招？
江可楠眸光一闪：“什么项目？”
“就在这里。”男人指了指桌上的文件。
十分钟后，江可楠深吸了一口气，有些生无可恋。
虽然知道韩启正最喜欢使这招，偏偏她每次都对下一个项目动心，而且还正是她旗下公司需要的。
“江总考虑得怎么样，刚刚的赔损，我们可以承担八成，不过江总这样的态度让我有些心寒，下一个项目……”
“四成。”
江可楠突然开口，一双美眸直勾勾盯着对面的男人：“我们承担四成，但下个项目的利润比，我们要多一成。”
“江总这么快就有决定了？”
听着他揶揄的神色，就知道这次合作又跟上次一样公私分明，江可楠勾了勾唇，竟然笑了起来：“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好，那就祝我们合作愉快。”
她巾帼不让须眉，他也不拖泥带水，两个人礼貌性握手，又开启了第二次合作。
这么快结束，江可楠的心情颇为愉悦，韩启正自然看了出来，不由道：“对了，上次在酒庄，克斯汀先生送给江总那么多酒，不知道……”
“都送了出去，剩下的我留给自己。”江可楠抬手制止他的话，“韩总要是来讨酒喝，还是换一家吧。”
“江总说笑了，我不是这个意思，上次回家时我带了两箱，只不过江总也知道我这人不怎么喝酒，所以来问问江总。”
听到这话，江可楠眼中似乎有亮光闪过，她诧异地看过去：“你要送给我？”
“准确来说，是庆祝我们合作愉快。”韩启正唇角含笑，眼中满是宠溺，仿佛很高兴看到她这个样子。
说实话，江可楠心动了。
刚送出去两箱，她心疼了好久，现在有两箱送上门来，不要白不要。
可偏偏送酒的人让她心情复杂。
韩启正似乎看出了她的纠结，便叹了声，道：“酒是好酒，可我和嘉馨除了应酬，平时都不怎么喝，江总要是不收，我就只好送给公司里那些老家伙了，他们一个个……”
“既然是韩总为了庆祝合作愉快，那我就收下。”这番话，江可楠说得有些急，好在韩启正似乎没有发现，点了点头：“既然如此，正好马上要下班了，江总便跟我一起回去取吧。”
“好。”这个回答，嘴快过了脑子。
等回过神，江可楠才发现自己竟然答应跟他一起去韩家，不过也只是为了拿酒，没什么，没什么的。
到了下班时间，两个人一起下楼，电梯里，江可楠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杨总，有事吗？”
听到这个称呼，韩启正的耳朵瞬间竖了起来，全身仿佛进入戒备状态。
电梯里十分安静，他清晰听到电话里的声音：“我找了些酒友办聚会，江小姐感兴趣的话，我可以派人来接你。”
顿了顿，特地强调：“除了兰斯蒂新酒，还有其他品牌的新酒。”
听到这话，韩启正顿时皱起眉头，这个杨深还真知道投其所好。
见江可楠面露纠结，韩启正轻咳了几声，前者看过来，他立刻投去不好意思的目光。
电话里的人立刻察觉不对：“你身边还有人吗？”
“一个朋友，去他家拿酒。”如实回答，并没有觉得哪里有问题。
杨深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失落：“那好吧，那下次我们一起。”
“好。”
说话间，电梯停在地下室，偏巧赶在挂电话前一秒，韩启正说了句“走吧”，便和江可楠走了出去。
这些小心思，后者自然没有发现，可电话那边，杨深却实实在在听出这是谁的声音。
看着已经被挂掉的电话，杨深唇角的笑意逐渐敛起，上次在酒庄堵他，这次竟然更快一步出手了。
江小姐的头号护花使者果然名不虚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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