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时年此时此刻终于明白了苏木为什么要往冰天雪地里跑,因为只有这样的温度,只有这样刺骨的寒风才能让自己稍稍冷静下来。
他看着眼前悔恨不已的苏木,强迫自己将所有的情绪都压制了下来,他不是不想发火,可是在这之前,他必须要确保苏木的身体不会再一次的病倒,他深呼吸了几次才稍稍平复了一些,握住苏木的手,开口:
“我们先回去,这里太凉……”
傅时年的声线很紧,每一个字都像是硬生生挤出来的,他自己也有感觉,他想要强装镇定的把话说完,但苏木却打断了他的话,紧紧握住了他的衣袖,她急切的看着傅时年:
“如果没有意外,秦念婉会马上我们约我们第二次见面的,上一次她发现了我们安排了人,所以没有出现,如果这一次再安排,她一定也不会出现的……她在暗处,我们根本就不能确定她在哪里监视着我们,我们的一举一动她都看在眼里……”
傅时年明白了苏木的话:
“你的意思是……”
“我们不要冒险了好不好,七七承受不住了,如果秦念婉再联系我们,我们又一次带了人,万一她又不出现,又让我们等比这一次更长的时间呢?”苏木哽咽着声线:“我们可以等,七七还等的了吗?不管秦念婉再提什么样的要求,不管是不是要我一个人去,我们都答应下来,好不好。”
傅时年虽然早就明白了苏木的意思,可是亲耳听到她这么说,心里还是不由的紧了一下。
让苏木一个人去赴秦念婉的约代表什么,他不敢去想,会不会七七回不来,连苏木也会离自己而去这都是不敢保证的事情。
只是现在看到苏木在眼前的姿态,傅时年知道,如果自己不答应她,她就不可能把紧张的情绪稍稍放松下来,只要让她有了所谓的哪怕一丁点儿的希望,才能有支撑她坚持下去的力量。
让她相信,只要答应秦念婉的要求,七七就能回来。
傅时年点点头:
“好。”
“你同意了?”
傅时年笑了笑:“当然,我也希望七七回来的。”
苏木如释重负般的看着傅时年:
“谢谢。”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谢谢,可就是想说。
或许只是单纯的谢谢傅时年会同意这么做,又或者她想谢谢傅时年纵容自己的自私,万一自己回不来,那么她就可以和七七在一起了,但傅时年却要承受着失去所有人的痛苦。
两人回到别墅的时候,江北已经在客厅等着了,穿着睡衣,看的出来很是焦急,连洗漱都没有,看到两人回来,急忙迎了上来:
“你们这一大清早的是怎么了?反生什么事情了?是不是七七有消息了?”
苏木看着江北摇摇头:
“没有。”
江北看着苏木,明显是不太相信的,所以她几秒后看向了傅时年,却没想到傅时年竟然也是同样的回答,微微笑了笑:“苏苏只是做噩梦了,没什么大事。”
傅时年在浴室放好了热水,催促着苏木去泡热水澡,苏木脸色虽然很差,情绪也不是很好,但难得的很听话,现在的她必须要好好的照顾自己的身体,这样才能在下一次灾难来临的时候多支撑一些。
这些道理,她都懂。
傅时年按说是应该陪着她的,但这一次却没有,他把苏木放到放满热水的浴缸里之后站在一边弯腰看她,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脸颊:
“你好好泡一下,我也去洗一个热水澡,感觉自己也要冻坏了。”
苏木想到刚才在室外,傅时年把自己的鞋子给了自己,身上单薄的很,加上他不久之前刚大病一场,所以此时也不疑有他的点点头:“你快去,不要担心我,我没事的。”
傅时年点点头,俯身在苏木的额头落下一个吻:
“有事叫我。”
“好。”
傅时年离开主卧之后并没有去洗澡,他进了书房,给宋毅打了个电话,让宋毅去办了一件事,拿一部新的手机,顺便把苏木的电话卡复制下来,宋毅没有问愿意,直接照办。
虽然答应了苏木不再把秦念婉的消息告诉任何人,但是放任苏木一个人去,也是不可能的。
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苏木去送死,秦念婉现在的状态,是奔着同归于尽去的,她不可能放苏木回来,而他自己,也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疲惫的捏了捏眉心,正准备把苏木的手机卡从捏碎的手机中取出来,江北却敲响了书房的门,他还没有出声,江北已经推门走了进来,傅时年看着她,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原本想要将桌面上的手机收起来,但江北却出声了:
“不用收了,我都看到了。”
傅时年顿了一下,随即笑了笑:
“看到就看到了,我大概也知道瞒不过你。”
“你和苏木瞒了我什么。”
傅时年没说话,看着桌面上的手机,下意识的就想到了自己刚才看到的那三张图片,烦躁和憋闷的感觉在这一刻席卷而来,似乎怎么也压抑不住,想要抽烟,但是看到眼前的这个孕妇,他又压抑了下来:
“江北,你现在和纪南风的关系是不是缓和了很多?”
江北不知道为什么傅时年会在这个时候问起这个,但还是回答了:
“算是吧,毕竟最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我们是在也没有心情再去管其他的了。”
傅时年看着她:
“纪南风大概没告诉你,他已经从纪家脱离出来了,算的上断绝关系。”
江北愣了一下,这些话纪南风确实没有跟自己说过,至于这么做的原因……
“原因我不说,你大概也知道,之前你受了委屈,不管你做了对于你们婚姻的哪种决定,在实施之前,纪南风都是你的丈夫,他总要给你讨回公道的,即便面对的是他的家人,他也没有退缩和忍让。”
说实话,江北有些意外,但她现在并不想考虑自己的事情,她看着傅时年:
“我不明白你说这句话的意思,是在转移话题吗?”
傅时年闻言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