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往后一个星期,傅子琛抓准了时间——但凡郑小颖要值班的日子,他都去探望唐洛然,在她耳边自说自话,说上一整晚也不觉得累。
偶尔她会醒过来,但毫无反应,在扫了他一眼之后就迅速闭上眼睛。
“你到底什么时候才醒呢?就是要赌气也不能这么对我吧。”傅子琛说得有些不耐烦,脸上却挂着一丝笑意——刚刚医生告诉他唐洛然已好得差不多。
他坐在病床边,床头柜上的鲜花换了又换,床上的人依旧面无表情,眼睛紧闭。窗外阳光缓缓地泻了进来。
说实话他很享受能跟她独处的时间,尽管江瀚臣跟郑小颖打扰,但还是不能影响他的心情。
坐在病房里自说自话整整三个小时,直到一通电话打进来,傅子琛才如梦初醒,起身的同时将手机从口袋掏出来,一边往外走,一边对电话那头说话,“我知道了,这就过去。”
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背对着她的时候,唐洛然睁开了眼睛,定定地看着天花板,神情呆滞。
蓦地,她脸上出现了疲倦。
当她决定放弃的时候,傅子琛为什么要来打扰她?
门外背对着她接听的傅子琛依旧一无所知,陆梓豪的电话令他原本愉快的心情顿时坠入谷底,在挂断电话之前,他沉声,“在我赶到之前你最好想想可能有谁。”
说罢,他挂断电话,正欲转身,谁知一侧身就看到江瀚臣迎面走来,并在他跟前停下脚步。
“江医生有什么事?”傅子琛皱眉,面无表情地说道,他对唐洛然的朋友态度好,但情敌例外。
江翰臣不是负责这一边的,他过来肯定是为了洛然。
即便对方什么都没有说,傅子琛还是能察觉得到江瀚臣对唐洛然的感情绝非普通朋友那么简单。
怕就怕有些感情挡不住。
愣神之际,江瀚臣摇头,回应道,“你现在还是洛然丈夫,我作为旁人并没有资格说这种话,我来只是想提醒你,如果你没有办法给她幸福,那就放手吧。”
“江医生的话,让我难以理解。”傅子琛冷笑一声,勾起的嘴角毫不掩饰嘲讽,他没想到江瀚臣会说得这么干脆。
当然,他的回答也是毫不客气,“洛然是我的妻子,江医生说这些话,不觉得很奇怪吗?不知情的话,也许会有所误会,还望江医生慎言。”
说罢,傅子琛匆匆转身离开,比起跟江瀚臣逞嘴上功夫,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驱车从医院赶到酒吧,傅子琛下车的第一反应还是打电话吩咐在医院的那些人小心一些,“别让任何人发现你们,低调处理。”
处理事情,他才将手机塞进西裤口袋中,推开酒吧的门,快步进去。
一如上次见面,陆梓豪坐在吧台角落的位置等他,酒吧已经被清空,傅子琛快步走到他身旁并坐下,然后跟调酒师点了一杯朗姆酒,动作娴熟。
“真的一点都查不到?”傅子琛不看他,轻启薄唇淡然谈吐,像是随口一问。
刚刚陆梓豪打电话告诉他调查五年前那间酒店的宴会的事情告吹,因为酒店以前的监控早被丢了,而当时在场的宾客也表示没发现哪里不对。
他说的这些话跟秦肆今早告诉他的几乎一模一样,可见调查的确有难度。
陆梓豪无奈地摇了摇头,他修长的手指玩弄着杯子边缘,“我也想帮你,但都一个星期了还是一点线索都没有,还有让我想可疑人物未免也有点太牵强了——”
话音未落,他就突然顿住,半响都没有下文。
在傅子琛把杯中朗姆酒都喝光之后,他终于不耐烦地扭头,本想追问。却不想对上的却是陆梓豪错愕的神情,他的眼神有些放空。
在他的脑海里,画面不断重现,由原本的模糊不清直至最后渐渐变得清晰。
待傅子琛追问时,陆梓豪总算是明白过来,猛地一拍大腿,得意洋洋地宣布,“我想起来了,有个人在那个宴会出现过!”
“废话。”傅子琛顿时拉了脸,回过头喝酒,不再理会他的神经兮兮。
毕竟还不敢确定,陆梓豪也不能打包票,但他心里有预感,绝对是那个人不会有错,他拍了拍傅子琛的肩膀,说得信誓旦旦,“你就放心等待吧,我很快就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
但愿如此。
傅子琛猛然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
当天他在酒吧喝得烂醉,浑身力气像是被抽空,但意识却清醒着,在陆梓豪撑着他准备送他回家时,他下意识地推开陆梓豪,往后退了两步,身体不停摇晃。
“我现在不想去见尹姿,你送我回洛然的公寓吧。”即便喝醉了,他说话的方式依旧跟平常没有两样,只是多了一丝慵懒。
陆梓豪无奈地摇摇头,心想也是,他见过尹姿,的确不是个省油的灯。
于是他相当义气地将傅子琛送到小区门口,谁知道那货竟然连钥匙都没有,杵在公寓大厅的前台处,跟保安讨要钥匙,“我是她丈夫,我有这个权利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