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炳坤用力地握住那块令牌,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快要被凝固在一起。
这块令牌他最是熟悉,这是任承恩手下的死士所执的黑铁令,拥有此令的人,不过寥寥几人。
每一个都是身法诡异,武功高强。
江言旭本就武功平平自然不会是他们的对手,只是他有一点不明白,江言旭跟任承恩的关系一向不错,对任承恩也马首是瞻,究竟是因为什么才会让任承恩的死士对江言旭下此死手。
江炳坤欲要开口再次询问任锦轩,任锦轩的眉头不悦地皱起,声音低柔的如同换了一个人。
“子笙睡着了,有事明天再说,我将她带回百竹苑。”
任锦轩的话是告知,不是请示,在众人面面相窥的时候,抱着江子笙大步离开。
江炳坤有气无力地摇摇头,任锦轩性情多变,出事老辣果决,看来此时还真的得等江子笙醒来才会有结果。
月莲心疼地看着江炳坤,一双美目盈盈含泪,轻柔地开口:“老爷,人死不能复生,您一定要节哀啊。”
江炳坤无力地点点头,心中又痛又悔。
江言旭虽是庶出,却是他第一个儿子,为人聪慧,性格最像他。
他不该为了磨砺江言旭,把江言旭放到任承恩那只吃人不吐骨头的饿狼身边。
“旭儿,你放心,为父一定会帮你报这个仇。”江炳坤咬牙切齿地道,手中坚硬的黑铁令,直接被折的变了形。
……
第二日一早,江子笙便醒了,任锦轩做戏做全套,陪了她整整一夜。
江子笙睡眼惺忪地看着任锦轩的那张完美的睡颜,唇微微向上扬起,嘶哑地道:“今天不用上早朝吗?”
任锦轩轻轻地拉了下衣袍,点点头,清眸无比清晰地映出了江子笙的人影。
即使一夜都没有合眼,任锦轩还是那般的好看,削尖白皙的下巴没有一丝胡渣的痕迹。
江子笙被他略微炙热的目光,看的面红耳赤,心慌意乱地将他推开了好一段距离,眉梢轻轻地挑起:“老是这么看着我干嘛。”
任锦轩慵懒地伸直修长的腿,邪魅狂狷的脸上挂着一丝琢磨不透的笑意。
“我在想,你什么时候这么会演戏了?”
他可没忘记,她昨天晚上那淋漓精湛的演技,若非早已知晓事情的经过,怕是任锦轩都要被她骗了。
江子笙得意的扬起嘴角,“怎么样,很不错吧,不过你也不赖啊,我宣布奥斯卡最佳男配角是你的了。”
任锦轩虽然不知江子笙在说些什么,但也能理解配角两个字,眉头不悦地锁起,淡淡地道:“怎么不是主角,而是配角?”
江子笙思索了会,慢慢地道:“主角不是死了的江言旭吗?”
任锦轩眉头依旧深蹙,他还是比较喜欢做主角一点。
江子笙不理会他,任他一个人慢慢纠结,快速的梳了个简单的发髻,刚要插簪子之时,手却被任锦轩轻轻握住。
他慢条斯理地挑开江子笙满满当当的首饰盒,从中选了一支简单素雅的珠钗,轻轻地插在了江子笙的乌黑的发上,唇边的弧度渐渐放大。
“咚咚咚……”
江子笙的心脏不受控制的狂跳起来,眼中似有光芒在不停的闪耀,头上的那朵珠花将她清丽的面容衬得更为清新脱俗。
“任锦轩。”江子笙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有些颤抖。
“怎么,不好看?”任锦轩仔细地盯着江子笙的脸庞,如同在看一件完美的艺术品,从盒中拿出拿出另一只梅花簪,低声询问,“这支怎么样?”
江子笙脸红的如火在烧,胡乱地点点头,“都好看。”
“呵,喜欢便好。”任锦轩轻笑,目光从她的脸上移开,似乎望向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江子笙盯着镜子中的自己,从激动逐渐恢复到平静。
她忽然很想问身后的任锦轩,他曾经是否也为过别的女子这样戴过发簪。
他的驾熟就轻,完全不像是第一次……
才换好衣服,门外便响起咚咚咚地叩门声。
“小姐可梳洗好了,老爷叫您去太夫人的院子一趟。”奶娘的轻柔地声音传来。
江子笙懒懒的应了声,眸子闪过一丝嘲弄,整理了下衣襟,从容不破地打开门。